任姓家長:重逢的喜悅

我是在剛剛讀完小學四年級後離開香港、移民澳洲的。過到去墨爾本後,除了一、兩個是因他們的父母是與我媽媽相熟的小學同學外,其他小學同學我大早就已幾乎完全失去聯絡。直到近一個星期一個下午,情況突然間有改變。那天,我在自己公開的社交媒體網頁突然收到一個短訊:「你好,你是伍華小學的嗎?我們是小學同學。」 重遇年年考第一同學 發短訊給我的人名為Manson Chan(化名)。不知為何,見到這人的英文名有個「Man」音,我已在想,他是否當年每個學期都考試全級第一(連我一生人唯一一次考第一都要是與他分享雙第一排名!),年紀小小就已有近一千度近視的陳大文(化名)?但因這個Manson的社交媒體網頁頁照只是一個小孩、及我過往亦好像公開提過我曾讀伍華小學下午班,所以我選擇謹慎一點去回覆:「你好,我的確是,你是⋯?姓陳的同學好像不只一個,所以才問」。 Manson的回答確認了我的直覺:「我是陳大文!厚厚眼鏡那位。我昨晚看一個網頁才認出你。」收到那個消息後,我極度興奮,因為這個同學想當年在我們一群同學中簡直是一個學業神話,連所有家長都知道我們當中有陳大文這個神童。我媽媽望子成龍時都會不時對我說,「阿仔,你應該學眼鏡厚厚的陳大文學習。如果你可以像他那樣勤力讀書,你不會只是考五名內、考第一的或許會是你!」 陳大文與我隨即在社交媒體成為「朋友」,我亦因此在他的網頁見到他成長後的照片。他的輪廓的確是像他小時候那樣,但現在已是沒有戴眼鏡及身形健碩的中佬,與我小時候認識的「書蟲」完全不一樣了。我們在短訊寒喧一番後,我開始在社交媒體問兩位仍有聯絡的同學,是否仍記得這個「神童陳」。次次考第一的同學的確令人印象深刻,其他兩個同學都完全記得陳大文。 縱使相隔多年,我們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什麼都談。 就是這樣,我們就開了一個小學同學短訊群組,而他們還加了幾個仍有聯絡的小學同學進入群組。我們已幾十年沒有聯絡,當中有人已移民、有人已回流香港、有人從來沒離開。工作上,我們有專業人士、有商人、有工作上與大自然緊密接觸的。但縱使相隔多年,我們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什麼都談,包括家庭、學業、事業、社會,而討論我們小時的一切(包括當年誰在暗戀誰!)就更不在話下。譬如說,當大家互相揶揄時,其中一個同學提醒我,原來我在小學二年級時已被班主任封為「製造聲音嘅機器」。 從短訊言談中,大家重逢的那份喜悅是十分明顯的。我已開始嘗試在社交媒體公開尋找同屆(1982年入讀小一)的舊同學。我亦對阿仔提起我與小學同學重逢的事,他興高采烈地說很想有機會與我的舊同學見面,聽聽我小時的醜事!至於一群舊同學,我們在逐步找多些同窗後,就會嘗試約出來搞聚舊。小弟萬分期待。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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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媽媽,我終於做運動了

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在電視看過很多運動。但除了在學校小息時或在放假時與同學玩一下,我基本上沒有運動,某程度上是媽媽造成的(當然,自己的懶惰亦是一個因素)。 媽媽在很多方面都算得上是前衛,但說到他兒子參與任何室外或體育活動,她絕對是一個典型過度緊張的傳統華人家長。去踢足球、打籃球?小心曬黑、出汗、受傷!去打木球?小心個硬球打到個頭搞到腦出事、或打到敏感部位!去健身室練肌肉?小心受傷、舉重會令人矮、練到很「大隻」會「核突」到令人失去自信甚至自殺(媽媽真的有這樣對我說過)。踩單車?小心跌親(而我在學懂踩單車過程中跌傷了手都曾被她一路心痛一路責罵)。跑步或行山?很容易弄傷膝頭! 看着媽媽的病情惡化、看着她對家人(特別是孫兒)的依依不捨,我下了決心、要努力嘗試令自己長命一點,所以開始了跑步。 為何媽媽會這樣?其實她自己都是不願運動的人。每次提議她應該多做運動,她都會諸多推搪。她會說她睡得不好、很累。她無論任何天氣都會找到一些因天氣而不適合做運動的理由。她會說因為多年工作辛勞、筋骨已傷,做不到任何運動。她甚至會說她因小時家境還好、我外婆會駕車帶她四周去,所以她不喜歡行行走走。 但是,我近5年逐漸開始多了做運動,理由竟然是基於媽媽。她5年前被發現患上肺癌,當時只有65歲。她因多年來體能欠佳,健康每況愈下的速度及痛苦程度特別快、特別深。同時,我亦發現原來肺癌可以是遺傳的,而我多年來都像媽媽一樣,心肺系統十分弱,不時會有氣管病。有這遺傳的人主要是要靠多做運動、提升體能才能減低患肺癌的風險。 我不知阿仔會否成為運動健將,但希望他至少會因多做運動而身體健康。我亦希望自己開始多些做運動能有助驅走各種毛病,好讓我能夠長命在老年時享天倫之樂。 看着媽媽的病情惡化、看着她對家人(特別是孫兒)的依依不捨,我下了決心、要努力嘗試令自己長命一點,所以開始了跑步。除了對身體好,跑步更能幫助我抒發逐漸失去媽媽的情緒。到她離世時,每一次我感到份外悲傷時就去跑,但我始終有太多時間欠缺運動,所以跑了幾年後就逐漸開始頻頻受傷,每次受傷就要休息,每次休息就會再一次體能下降及患病。直到近月,經物理治療師多番勸喻人到中年單靠跑步是不足後,我才開始在跑步外加插練肌肉、筋骨、關節的健身運動。雖然體能開始有點兒提升,但到了我這個年紀才由零開始,的確是十分吃力。 所以,對於阿仔的運動習慣,我早已決定了不要步媽媽怎樣不太支持我做運動的後塵,讓他多參與各種運動。當阿仔見到我在家很吃力地做拉筋或提升體能的運動而取笑我時。我會趁機提醒他要多做運動,否則就會好像我那樣感到吃力。 我不知阿仔會否成為運動健將,但希望他至少會因多做運動而身體健康。我亦希望自己開始多些做運動能有助驅走各種毛病,好讓我能夠長命在老年時享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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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父母的三種常見偽開通

最近與不同朋友討論各種作為父母的偽開通(即我們母語廣東話的「懶」開通)情况。綜合各朋友的故事與個人經驗,我認為這些情况十分普遍,主要分為三大類別。 為掌聲扮開通 子女成炫耀資本 第一種父母偽開通,是那些就算不是扮演父母角色時都是以自己開通、思想前衛自居的人。但他們的意識形態取向,大多不是基於什麼信念,而是為了贏取他人的掌聲。我有一個同性戀的朋友拒絕在母親面前「出櫃」,理由並不是因為母親反對同性戀,相反,她母親不停問她幾時「出櫃」,亦不停地在她面前向親朋戚友說自己如何開通,不會介意女兒承認同性戀身分。 就是這樣,我朋友就因怕了母親的炫耀而拒絕「出櫃」。 第二種父母偽開通,牽涉父母對他人及對自己兒女有雙重標準。父母對他人做某些事就會很開通、很認同、很同情,但若自己子女做同樣的事就萬萬不能。有做了天主教神父的朋友曾對我說,他父母都是虔誠天主教徒,不時為教會出現神父短缺情况祈禱,希望多些人做神父。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是值得教徒效法的好榜樣;但當我朋友決定去做神父時,他父母卻極力反對,認為兒子不為個家庭傳宗接代是不孝(神父不能結婚、育兒),曾因此好幾年都對我這個朋友不瞅不睬。 口不對心只因身不由己 至於第三種偽開通就更赤裸了,是父母名副其實的「講一套、做一套」。多年來,無論是我(這方面我媽媽的確有這傾向)或不少朋友都曾有類似的親身經歷:當說要結婚時,父母就說「不需要搞喇,簡單就可以了」。到暗示會籌備很簡單的婚禮時,父母就開始改口說「至少都一家人食餐飯吧」!到開始看能擺幾圍枱讓兩邊家人聚在一起做簡單晚宴時,父母再改口說「一世人一次,我們很少請客,有很多很久沒見的親友如果不邀請就不好吧」。就是這樣,婚禮就由「簡單」變成幾十圍的大工程,當中每一個細節(如晚宴菜單、何時做各種禮儀)都會由父母在開始時說只需要「簡單」搞到很複雜。 為何疼愛兒女的父母會有那麼多虛偽?我相信,每一個父母都想兒女快樂、得到幸福。 但是社交圈子中的壓力(例如其他父母都是怪獸家長,我就算反對都不能不做怪獸家長;或其他朋友兒女結婚酒席堂皇,我都不能輸蝕),或自己習慣了在兒女面前有權威(例如自己想放手給兒女、媳婦、女婿照顧孫兒;但就覺得自己那一套才對、因此忍不住干預),父母們最終都好像身不由己,口說開通,行動或思維上卻未必如此。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老實說,作為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對阿仔做到真正的開通。但願我們作為父母的能時常警惕,不要讓兒女們從我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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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父母的三種常見偽開通

最近與不同的朋友討論各種作為父母的偽開通(即我們母語廣東話的「懶」開通)情況。綜合各朋友的故事與個人經驗,我認為這些情況十分普遍,他們主要分為三大類別。 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又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及值得教徒效法。但當我朋友決定做神父時,父母竟然極度反對,認為兒子不為他們傳宗接代是不孝 第一種父母偽開通是那些就算不是扮演父母角色時都是以自己開通、思想前衛自居的人,但他們的意識形態取向大多不是基於什麼信念,而是為了贏取他人的掌聲。我有一個同性戀的朋友拒絕在她母親面前「出櫃」,理由不是因為母親反對同性戀,相反,她母親不停問她幾時會「出櫃」、亦不停地在她面前向親朋戚友說自己有那麼開通、不會介意女兒承認同性戀身分。就是這樣,我朋友就因怕了母親的那份炫耀而拒絕「出櫃」。 第二種父母偽開通牽涉父母對他人及對自己兒女有雙重標準的情況。父母們對他人做某些事就會很開通、很認同、很同情,但若自己子女做同樣的事就萬萬不能。有做了天主教神父的朋友曾對我說,他父母都是虔誠天主教徒,不時為教會出現神父短缺情況祈禱,希望多些人做神父。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又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及值得教徒效法。但當我朋友決定做神父時,父母竟然極度反對,認為兒子不為他們傳宗接代是不孝,曾因此試過好幾年都對我這個朋友不瞅不睬。 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至於第三種偽開通就更赤裸了,是父母名乎其實的「講一套、做一套」。多年來,無論是我(這方面我媽媽的確是有這傾向)或不少朋友都曾有類似的親身經歷:當說要結婚時,父母就說「不需要搞喇,簡單就可以了。」到暗示會籌備很簡單地行禮時,父母就開始改口說「至少都一家人食餐飯吧!」到開始看能擺幾圍枱讓兩邊家人聚在一起做簡單晚宴時,父母再改口說「一世人一次,我們很少請客,有很多很久沒見的親友如果不邀請就不好吧。」就是這樣,婚禮就由「簡單」弄到變成幾十圍的大工程,當中每一個細節(如晚宴菜單、何時做各種禮儀)都會由父母在開始時說只需要「簡單」搞到很複雜。 為何疼愛兒女的父母會可以有那麼多虛偽?我相信,每一個父母都是想兒女能快樂、能得到幸福的。但無論是社交圈子中的壓力(例如其他父母都是怪獸家長、我就算反對都不能不做怪獸家長,或其他朋友兒女結婚酒席堂皇、我都不能輸蝕),或自己習慣了在兒女面前有權威(例如自己想放手給兒女、媳婦、女婿照顧孫兒,但就覺得自己那一套才是對的、因此忍不着手去干預),父母們最終都好像難免自覺身不由己地口說開通、行動或思維上卻未必如此。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老實說,作為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對阿仔有真正的開通,但願我們作為父母的能時常警惕,不要讓兒女們從我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虛偽。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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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好心的阿仔

老婆很怕家中儲存很多東西,包括阿仔的書。所以,她較喜歡與阿仔在圖書館借書。最近,老婆借了一本名為《好心的國王》,書是關於兒童權益太祖Janusz Korczak(書籍是台灣出版社翻譯的,他名字被譯為柯札克)的一生事蹟。這本書是我與阿仔一起讀,他雖然明白故事內容,亦有就柯札克的事蹟提問,不過未見阿仔對故事有特別大的起勁。但當我們看到故事提及第二次世界大戰那一部分,情況就大變。 阿仔在那一頁一見到書中繪畫有個帶着納粹標記手帶的軍人,就立即發出帶點驚恐的「啊」聲。他這個反應,源自我曾給他看一些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書籍,所以他大概知道希特拉及納粹的邪惡。阿仔問我:「那個納粹人帶柯札克和他那群孤兒去哪裏?」當我解釋他們是被帶去一個環境不好的猶太人隔離區時,他已有點不開心,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們。 到了書的最後一頁,文字提到柯札克與孤兒們下了黃泉。阿仔問我「黃泉」是什麼,我說意思是他們通通死了。 阿仔的這種感覺在看下一頁書時更強,因為書本提到柯札克照顧的孤兒因糧食不足而愈來愈瘦。他不能接受有任何人會那麼殘忍,讓孩子飢餓。 再過一頁的圖像描述柯札克又與他照顧的一大群孤兒一起上路。相關的文字就提到柯札克雖然有機會逃離但決定與孤兒們留在一起、及孤兒們跟着柯札克時上路時流露出的平安。阿仔問我柯札克與孤兒要去哪裏,我解釋他們要去哪些他在二次大戰圖書內看過的集中營。阿仔大概理解是什麼,變得愈來愈安靜。 到了書的最後一頁,文字提到柯札克與孤兒們下了黃泉。阿仔問我「黃泉」是什麼,我說意思是他們通通死了。他再問柯札克與孤兒們是怎樣死的,我解釋:「書沒有說,但很大機會是納粹軍用毒氣毒死他們的。」 我對他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心腸惡毒,但最重要是我們保持善良的心,因為這比任何聰明才智更重要。 就在這一刻,阿仔忍不住了,大聲地哭、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不停地留下來。我問他為何哭,他即時說不出,到他幾分鐘後逐漸停止哭泣時才解釋。他一方面被柯札克陪伴孤兒到最後一刻十分感動、一方面很同情他與孤兒們這樣慘死、一方面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們。 我對阿仔說,我看到他有那麼的同情心、那麼的好心腸十分感動。然後,我對他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心腸惡毒,但最重要是我們保持善良的心,因為這比任何聰明才智更重要。我趁機勉勵他,說他有這份心比起他學業成績好或不好令我更開心。聽完這番話後,阿仔就安靜了,我們照常繼續在他睡前祈禱、那夜特別為他的一顆心祈禱,然後他很快就入睡了。 阿仔入睡後,我向老婆提起剛剛發生了的事。我倆都就阿仔所展示的善良十分感恩。但願他長大後都會能把這份善良保存。無論如何,老婆與我都會像耶穌之母瑪利亞把耶穌長大過程中的事「默存心中」(路加福音第二章第十九節)那樣,好好記住我們這個「好心的阿仔」成長中的一點一滴。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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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當性侵犯兒童事件與我靠近時

每當我對香港朋友說我是在澳洲墨爾本喇沙書院讀中學時,他們都會說:「嘩,名校喎!」其實,我母校絕對不是名校:因各種歷史與文化理由(有機會再向大家介紹一下澳洲學校區分),澳洲天主教學校絕大多都不是名校。 但最近,墨爾本喇沙因為一件恐怖的事,令學校聲名大噪。一名曾在母校任教的澳洲喇沙會修士近三星期前被判曾在1969-1977年之間性侵犯8個當時為11-15歲之間的墨爾本喇沙學生,要入獄超過5年。證據更顯示,當時學校對於這些惡行是知情的,但他們不但沒有報警,還把修士轉去另一家學校、讓他繼續有侵犯孩童的機會。判決一出,母校及澳洲喇沙修會立即向舊生及公眾發表道歉聲明。 那個大罵《蝙蝠俠》電影、要我們開課時念《聖母經》的修士是否以一臉正經來掩蓋其陰暗的一面? 普世天主教會的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的案件近幾十年多不勝數,但牽涉自己母校的案件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傳媒報道一出,連串的回憶與反思近日在我的腦海湧現。 第一,我在1989-1994年間就讀墨爾本喇沙時,是澳洲第一批澳洲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指控在傳媒浮現的時候。我們一群同學都聽過這些指控,有時都會猜測究竟當時在學校任教或工作的修士中又沒有戀童者。那個大罵《蝙蝠俠》電影、要我們開課時念《聖母經》的修士是否以一臉正經來掩蓋其陰暗的一面?那個聽到學生提起星球天王星「Uranus」會聽成「你的肛門」的修士是否「日有所思」?那個說話柔和、很喜歡與學生搭膊頭的修士又有沒有可疑?我偏向相信他們並不是戀童者,但學生之間就曾有所疑問了。 這些事在香港看來較少發生未必是因為本地神職人員較正直,而是因為香港地少人多,心懷不軌者根本難以與兒童單獨在一起、遑論作惡。 第二,近期被判的修士犯案的時間只是比我在墨爾本喇沙入學早十多年。過往的多宗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案件都牽涉家境較困難的兒童,因為他們較容易在欠缺自信下被神職人員威逼利誘。我就讀時是我爸爸惹官非、家境最困難的時候,我不少同學的家庭當時都因澳洲整體經濟衰退而家境困難。如果這修士是先在其他地方任教、在我就讀時才調來母校任教,我會否成為受害者?我的同學會否成為受害者? 第三,我知道有些香港教友相信,神職人員兒童性侵犯是外國文化的問題,在性問題上較保守香港除了零星個案就根本不存在。一名香港教區神父曾對我說,這些事在香港看來較少發生未必是因為本地神職人員較正直,而是因為香港地少人多,心懷不軌者根本難以與兒童單獨在一起、遑論作惡。隨着近日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的新聞再在香港出現,我們是否應該還對議題以事不關己的態度去看? 最後,雖然一連串的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醜聞沒有令我對整體天主教信仰有所動搖,但至少在阿仔的層面,我都曾提醒他千萬不要在沒有其他人看到他的情況下單獨與神職人員一起。這不是因為我對所有神職人員失去信心:我相信絕大部分的神職人員都是無私、可敬的正人君子。但說到自己的兒子,我既然帶他進入教會與其信仰,我就有責任去教他學懂保護自己、提防萬一。 一件在母校發生的惡行,帶來萬分的感概。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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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以體壇醜聞教阿仔做人

老竇陪阿仔看體育賽事並不是什麼大事。有哪一個典型麻甩佬不會想自己的孩子陪他一起狂熱、一起對着個電視大聲呼喊?但體育賽事亦有陰暗的一面。當這陰暗面呈現時,又會否「教壞細路」?我最近就要處理這情況。 我在澳洲長大,所以我很喜歡看木球(別稱板球、cricket),阿仔亦很喜歡與我一起看。他很支持澳洲國家隊,亦特別崇拜澳洲國家隊兩位地位超然的擊球猛將、隊長史密夫(Steve Smith)及副隊長華納(David Warner)。他會不停問我關於史密夫與華納的事蹟,除了在電視看木球賽事外亦會連他倆擊球片段都在YouTube「汁都撈埋」。 今年3月,澳洲隊作客大戰南非,電視台在賽事時發現澳洲一名年輕球員企圖用類似砂紙的東西磨木球。這是木球運動的大忌,因為會令一個木球在投球時的空中飄移異常、令擊球手難以應付,是一種十分陰險、「冇品」的「打茅波」方式。 這件事教訓我們,做人要誠實、做事正直。否則,無論你有那麼能幹、那麼被世人視為偶像也好,你遲早都會被發現、被懲罰、被眾人離棄、他人對你的信任盡失。 國際木球球壇與平時對國家隊球員極度愛戴的澳洲公眾,大家都人神共憤,連澳洲總理都發聲要求澳洲木球總會嚴正處理事件。史密夫一度企圖淡化事件,但令澳洲民情火上加油。社交媒體及傳媒都大罵涉事者「茅躉」。澳洲木球總會調查發現,原來年輕球員「磨波」是在史密夫默許下由華納指示與「教路」,3人最終被停賽9個月至1年、亦被各大商品贊助商遺棄。 看到他的偶像做了這些事,阿仔有點兒不開心。他雖然年紀小小,但都會問「為何Smith與Warner要做這些不對的事?他們是否好人?是否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們打cricket?」面對這些問題,我最初都有點不知所措(作為球迷,我都有阿仔類似的疑問,只是我與朋友討論時會多了一些成人「助語詞」)。但經過與老婆討論後,我們最終這樣向兒子解釋,而8歲半的他聽完後又好像有點領會、不再被事件困惑: 「這件事教訓我們,做人要誠實、做事正直。否則,無論你有那麼能幹、那麼被世人視為偶像也好,你遲早都會被發現、被懲罰、被眾人離棄、他人對你的信任盡失。信任要靠長時間建立,但可以很快就失去,然後要重建就會很難。就算Smith與Warner受了懲罰後因球技出眾再有機會代表澳洲國家隊,大眾對他們的看法、尊重都會比以前差了很多。就是因為這個理由,爹爹媽媽一路教你做人誠實有何重要。」 過往,每當對體育賽事興趣不大的老婆投訴我花太多時間與阿仔看電視體育賽事時,我都會搬一堆「看體育很有教育性」的理由給她,例如「勤力練習好重要」、「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做人要堅毅」等「你阿媽係女人」說話。估不到,一場木球球壇醜聞,反而給了我們兩公婆一個活生生而阿仔又會明白的例子去教他做人道理,都算是一種收獲吧。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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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父母家教與子女對外傭態度

阿仔有一個十分老友的同學,最近在同學家中舉行了一個小型生日會。同學的家人聘用了一位菲律賓外傭為他們打理家務,生日會的食物全部都是由她做的。到了生日會尾聲,外傭累到要坐下休息一會。就在這一刻,阿仔同學的家姐就拿了一個杯到外傭面前,然後倒了一杯水給她喝。 生日會後幾個星期,我們一家三口又與阿仔的同學家人去燒烤。他們的外傭都有出席,有幫手一起烤食物,也有一起吃。同學的家姐見到外傭烤東西烤到滿頭大汗時,她主動走去烤爐幫忙,與外傭一起烤。 順帶一提,阿仔那位同學雖然未有他的家姐那麼細心,因為始終只是一位九歲小孩,而她的家姐是一位成年人;但他平日對外傭亦是恭敬與有禮的。有時他因只顧玩樂而忽略了對外傭應有的禮貌與尊重時,他的父母都會不時提點。 如果一個人在孩童時期已經那麼目中無人,又或者對不同人有不同禮貌或尊重標準的雙面人,他們長大後又會變成什麼怪物? 我曾對阿仔同學的媽媽說:「你們兩公婆真的好,不只自己平時懂得尊重在你們家中工作的外傭,還懂得教導子女都要有同樣的態度。」那位媽媽對我說,要有這份尊重是必然的。外傭離鄉別井來港工作,雖然是有比在家鄉可觀的收入,但始終都是放棄了親身照顧孩兒的時光而來到他們的家,照顧他們的孩兒們。縱使這外傭已在阿仔同學一家工作多年,與這家人關係良好,外傭的孩兒讀書十分生性、離出人頭地的一天已不遠了,但她每次與僱主提起與孩兒分隔兩地時,都仍會落淚。 當然,不是每一個聘請了外籍家務助理的家庭,都如上述一家人聘用的那麼好。無論如何,作為僱主、作為人,我們不是都需要給僱員(特別是同住的僱員)多一些禮貌與尊重嗎?如果外傭表現不好或行為不當,作為僱主的大可以禮貌地提點,嚴重的甚至可以選擇解僱,但都不是對外傭無禮、不尊重,視她們如「妹仔」吧。 就此,其中一樣令我討厭的事,就是見到有孩子對外傭不尊重的行為或心態。這方面的例子實在是多籮籮。見到外傭不打招呼;要求外傭援助時連她們的名字都不用、只會以「朕就是法律」的語調要求外傭做事,遑論對外傭稱呼一聲「aunty」、「姐姐」、「阿姨」或說一句「謝謝」;對外傭呼呼喝喝;拿太多食物後吃不下就要求外傭吃「口水尾」。自己會說一些像罐頭的食物比不上新鮮食物有益,但就會說「罐頭這些東西是給工人食的」。 小孩無知,試問他們可以在哪裏學到這一套惡劣作風?你懂的。再者,如果一個人在孩童時期已經那麼目中無人,又或者對不同人有不同禮貌或尊重標準的雙面人,他們長大後又會變成什麼怪物? 所以,對我來說,一個孩子怎樣對待家中外傭,是孩子有沒有家教的重要指標。而阿仔那位同學、家姐、父母就好好向我展示了何謂「有家教」。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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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兩父子相隔三十年的「篤魚蛋」

今年復活節,阿仔與我在家附近的足球場練習澳式足球(這是一個很獨特、好玩,而在香港又其實有得玩的運動,有機會再詳細介紹)。其中一樣練習,就是要他用手接球。練習一切順利,直至到有一次拋球給阿仔時他不但捉不到,而且帶着痛楚的表情、左手捉住他的右手。 「爹爹,好痛呀!」 原來球擊傷他右手指尾,即俗稱「篤魚蛋」的球類運動意外。我們起初以為只是普通小傷,幾分鐘後就可以繼續玩。但阿仔的痛楚沒有減退、他的右手指尾亦愈來愈腫。因為公眾假期難找醫生、私家醫院門診部在公眾假期又處理不到筋骨受傷個案,而我與老婆亦不想與有需要的人「爭」用公共醫療緊急設施,我們最終要帶他去了香港較少有的私家醫院急症室。 兩父子,相隔三十年玩同一個運動、受上同一個「篤魚蛋」傷患,但就得到很不同的對待與結局。 等候看醫生時,我一路看着阿仔的手指尾,一路想起三十年前的一件小事。1988年的我在澳洲讀小學六年級。一個天氣寒冷的下午,在午餐時段,我與同學們在踢澳式足球。接球時,我接得不準,與三十年後的阿仔一樣「篤魚蛋」,唯獨我被「篤」的不是右手指尾、而是右中指。或許上天知道我經常濫用那手指,所以予以懲罰吧! 說到「篤魚蛋」,阿仔就比我幸福得多了。 一來阿仔有父母陪他去私家醫院看醫生。三十年前的我因家境困難、父母長時間工作及各有各煩惱,媽媽知道我弄傷了手指及基本安慰幾句後,就沒有時間或精神去顧及我那隻右中指了、更遑論帶我去看醫生。 阿仔隻手指被診斷為沒有什麼大礙,幾日內就開始退腫。三十年前的我沒有獲任何診斷,但手指就腫了、痛了好幾個星期。 阿仔就算在受傷後的星期五覆診時有醫生證書說他還要等多一個星期才做運動,他仍夠膽「律師二代上身」那樣嘗試以「板球是興趣、算不上是運動」為由,要求我們批准他翌日上板球課(老婆與我當然不批准)。三十年前的我就好一段時間手指痛到不能亦不敢在小息、午餐時上操場玩,只能在旁邊坐下看其他同學玩。 阿仔的手指如無意外應該什麼事都沒有了。今時今日的我右中指關節位仍有點僵硬(所以如果見到我豎起那中指,可能只是關節僵硬、並無他意,哈哈),不時要做一些令關節發出磨擦聲音的鬆筋骨動作。 兩父子,相隔三十年玩同一個運動、受上同一個「篤魚蛋」傷患,但就得到很不同的對待與結局。老婆與我有能力為阿仔在這情況下付出一點兒關懷與照顧不只是阿仔的福氣,亦是我們兩公婆的福氣。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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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讚許四處餵哺母乳的媽媽

近日,加拿大有一位名業餘冰上曲棍球球員因在社交媒體上載了一張照片而成為了受各方傳媒採訪的網絡紅人。這照片拍了她在球賽中場休息時讓她的小嬰孩直接哺乳、基本上露出她的上半身。球員亦就照片予以解釋,基本上說覺得嬰孩肚餓從媽媽身上喝奶是很自然的事,雖然有人以批判性眼光去看她這樣做,但只要令嬰孩能很自然地得到母親提供的人奶就滿足了。 事後這位媽媽Serah Small將照片放上自己的FB,她說不是為了得到點撃率,而是讓大眾明白當眾餵哺母乳並非可恥之事。(Milky Way Lactation Services FB圖片) 我是不知廉恥的,嬰孩肚餓時就要喝奶,而這就是最自然、最快讓他喝到的方法,大家要怎樣看我都沒所謂! 這故事令我想起一個在墨爾本大學法律系任教的老朋友。她的孩子們中,有一個是在我上一、兩次去墨爾本度假時只是嬰兒的兒子。每當她兒子肚子餓時,無論餐廳有多少人,她都會二話不說那樣抱起兒子、把上衣揭起,然後讓兒子哺乳,然後笑着說:「我是不知廉恥的,嬰孩肚餓時就要喝奶,而這就是最自然、最快讓他喝到的方法,大家要怎樣看我都沒所謂!」 聽到朋友這句話,我不禁在想,為何她會覺得用最天然、最有益的方式餵兒子喝奶是「不知廉恥」?她每次這樣做,又的確會令餐廳內某些人(特別是如果我們去吃中餐)以一點不滿的眼神看她。個人來說,除非我要很不禮貌地擰側頭與她聊天,否則我絕對不可能看不到朋友的雙乳。 為何現在女性在生活中讓嬰孩哺乳會變成好像是不光彩的事? 但看到又如何?整個情況一點情慾成分都沒有,她一路餵一路繼續進食、一路繼續與我聊天,我亦不是以猥瑣眼光看她,她亦因此不需亦沒有感到尷尬。為何會有人覺得是問題?試想想,就算是要嬰孩用奶瓶喝奶,奶嘴都是模仿女性乳頭的,正因為這才是符合嬰孩的本能。而這其實亦是一個現代發明:以前在農田工作的女性都是要帶着嬰孩在身,一路工作一路讓嬰孩哺乳。為何現在女性在生活中讓嬰孩哺乳會變成好像是不光彩的事? 就此,我不是說女性的乳房在情慾生理與心理觀感及社會文化或倫理上沒有其意義、地位或某程度上的禁忌。不過,一切都要看情況吧。說得極端一點,如果大家在蒼井空過往的成人電影、寫真集工作情況下見到她雙乳,大家就此無論是感到快感或世風日下我都可以理解。但倘若大家將來見到蒼井空哺乳嬰孩的影像都只懂用上述眼光去看,這就只是大家心邪,問題不在於讓嬰孩哺乳的女性。如果哺乳景象都只令大家覺得有傷風化、引人入罪,這與有些人說女性衣着可以導致女性被性侵犯那種謬論有何分別? 我們不應該以批判,甚至猥瑣態度去看這些萬能媽媽,應該給這些願意四處讓嬰孩哺乳的媽媽支持與讚許。 現代女性無倫是在工作、生活層面上都是既多元化亦忙不透氣。她們大可以在這忙碌中用較容易、較不累、較不會令她們受盡白眼的方式去餵嬰孩。所以,當她們願意不怕辛苦地帶嬰孩,讓他們以最自然的方式喝到媽媽的奶,我們不應該以批判,甚至猥瑣態度去看這些萬能媽媽。我們應該正面地給這些願意四處讓嬰孩哺乳的媽媽支持與讚許。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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