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姓家長:還能把孩子交托給教會嗎?

上星期,國際傳媒都在廣泛報導,曾為普世天主教會掌管財政、源自澳洲的貝爾樞機(Cardinal George Pell)就二十多年前他性侵犯青少年的指控被定罪。案情牽涉兩個有美妙歌聲而獲得獎學金就讀墨爾本天主教名校的學生,而他們在參與天主教墨爾本教區主教座堂的歌詠團期間,被當時擔任墨爾本主教的貝爾性侵犯。 貝爾被定罪的消息一出,整個近年已被多宗世界各地神職人員侵犯兒童或青少年醜聞纏身的天主教會又再一次受到衝擊。有關判決亦惹來坊間激辯。有人說指控貝爾樞機是侵犯兒童的淫魔,亦有人說有關的指控在具體zhenvju層面上都是邏輯上不可信。貝爾個人就表明會上訴裁決。 作為父母的難免會對教會與其學校的信心有一定的動搖 但是,無論事實是什麼,一個像貝爾那麼「德高望重」的神職人員被定罪,的確是會再勾起大眾就教會神職人員多年來性侵犯兒童與青少年、然後教會以千方百計把其隱瞞的各種回憶。作為子女、作為父母,這是極度痛心的事。 試想想,多年來,我們的父母、祖父母都會相信,教會就是一個安全、讓孩子「學乖」的地方。至於在香港,就算是沒有興趣去信耶穌的父母,都基本上不會介意他們的子女去教會「聽耶穌」、參與活動。不少教會學校更是無數父母心儀子女去就讀的名校。但是,隨着愈來愈多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青少年個案被揭發,然後再經過教會高層多年來的隱瞞、卸責、包庇犯事者,作為父母的難免會對教會與其學校的信心有一定的動搖。這份動搖呈現在兩個層面上。 首先,就算是父母自己十分信任、與其十分友好的神職人員,父母都總是會為了保護孩子(亦同時保護他們信得過的神職人員的清白),勸喻孩子千萬不要在沒有第三者看到他們的情況下與神職人員單獨相處。第二,不少父母送孩子入讀教會學校,是基於就算不是信耶穌都相信其背後的真善美價值觀。眼見教會在性道德上就保守地講一套,但對於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青年就多年做另一套,父母們會否擔心,孩子入讀教會學校就算被侵犯的機會極地、都只會學到虛偽地處事? 只要我們作為父母的不盲目地相信教會、事事提點孩子要避忌什麼、及時常督促教會團體與學校做好保護兒童的措施 不過,我始終仍是相信,對於父母來說,讓孩子在有教會色彩環境下長大仍是可以的。縱使教會有惡毒的害群之馬,但熱心、善良、無私的教會人士仍是較多數的。教會有壞人,並不代表其宣揚的價值觀就變到一無是處。如果教會是那麼十惡不赦,其團體、學校就不會在多世紀以來孕育出無數的社會棟樑。只要我們作為父母的不盲目地相信教會、事事提點孩子要避忌什麼、及時常督促教會團體與學校做好保護兒童的措施,教會對孩子的危險程度就應該不會高於社會整體大環境。 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青少年甚至成年人都是極度邪惡的事。但願各個涉事的教會都會以受害者、以兒童與青少年的安全為先,好好地清理門戶,令世上的父母能對教會重拾或持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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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當性侵犯兒童事件與我靠近時

每當我對香港朋友說我是在澳洲墨爾本喇沙書院讀中學時,他們都會說:「嘩,名校喎!」其實,我母校絕對不是名校:因各種歷史與文化理由(有機會再向大家介紹一下澳洲學校區分),澳洲天主教學校絕大多都不是名校。 但最近,墨爾本喇沙因為一件恐怖的事,令學校聲名大噪。一名曾在母校任教的澳洲喇沙會修士近三星期前被判曾在1969-1977年之間性侵犯8個當時為11-15歲之間的墨爾本喇沙學生,要入獄超過5年。證據更顯示,當時學校對於這些惡行是知情的,但他們不但沒有報警,還把修士轉去另一家學校、讓他繼續有侵犯孩童的機會。判決一出,母校及澳洲喇沙修會立即向舊生及公眾發表道歉聲明。 那個大罵《蝙蝠俠》電影、要我們開課時念《聖母經》的修士是否以一臉正經來掩蓋其陰暗的一面? 普世天主教會的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的案件近幾十年多不勝數,但牽涉自己母校的案件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傳媒報道一出,連串的回憶與反思近日在我的腦海湧現。 第一,我在1989-1994年間就讀墨爾本喇沙時,是澳洲第一批澳洲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指控在傳媒浮現的時候。我們一群同學都聽過這些指控,有時都會猜測究竟當時在學校任教或工作的修士中又沒有戀童者。那個大罵《蝙蝠俠》電影、要我們開課時念《聖母經》的修士是否以一臉正經來掩蓋其陰暗的一面?那個聽到學生提起星球天王星「Uranus」會聽成「你的肛門」的修士是否「日有所思」?那個說話柔和、很喜歡與學生搭膊頭的修士又有沒有可疑?我偏向相信他們並不是戀童者,但學生之間就曾有所疑問了。 這些事在香港看來較少發生未必是因為本地神職人員較正直,而是因為香港地少人多,心懷不軌者根本難以與兒童單獨在一起、遑論作惡。 第二,近期被判的修士犯案的時間只是比我在墨爾本喇沙入學早十多年。過往的多宗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案件都牽涉家境較困難的兒童,因為他們較容易在欠缺自信下被神職人員威逼利誘。我就讀時是我爸爸惹官非、家境最困難的時候,我不少同學的家庭當時都因澳洲整體經濟衰退而家境困難。如果這修士是先在其他地方任教、在我就讀時才調來母校任教,我會否成為受害者?我的同學會否成為受害者? 第三,我知道有些香港教友相信,神職人員兒童性侵犯是外國文化的問題,在性問題上較保守香港除了零星個案就根本不存在。一名香港教區神父曾對我說,這些事在香港看來較少發生未必是因為本地神職人員較正直,而是因為香港地少人多,心懷不軌者根本難以與兒童單獨在一起、遑論作惡。隨着近日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的新聞再在香港出現,我們是否應該還對議題以事不關己的態度去看? 最後,雖然一連串的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醜聞沒有令我對整體天主教信仰有所動搖,但至少在阿仔的層面,我都曾提醒他千萬不要在沒有其他人看到他的情況下單獨與神職人員一起。這不是因為我對所有神職人員失去信心:我相信絕大部分的神職人員都是無私、可敬的正人君子。但說到自己的兒子,我既然帶他進入教會與其信仰,我就有責任去教他學懂保護自己、提防萬一。 一件在母校發生的惡行,帶來萬分的感概。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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