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

根據兩位瑞典本地兒科醫生和體育大學專家釐定的最新《瑞典兒童及青少年體能活動》指引，孩子們每天應該進行起碼一小時的體能活動，例如步行往返學校或踏單車，小息時也需到室外走動。每周最好進行三次較激烈的體能活動，能令人呼吸加速及流汗的活動為最佳。 文：周游 我們家14歲的大女兒明年升讀高中，今個學期的功課和測驗結果是未來選校、選科的基礎，老師和我們都着緊多了，她坐在書桌前的時間也多了。女兒性格較安靜，做完功課溫習過後，最愛就是畫畫，彈小結他和上網看日本動畫，全都是坐着的活動。這個學期，她患過幾次傷風感冒，每次要缺課兩三天在家休息，因而錯過了幾回課餘空手道班的練習。我不擔心她的學業成績，反而擔心她的健康狀况不如從前。 散步可作運動 親子溝通良機 於是，周末天氣好的話，我總會提議大家外出，在附近散步一大圈。有時會走路半小時去河畔，再乘渡輪入市中心閒逛，半天下來便走了兩三小時的路。瑞典城市環境不擠迫，空氣清新，散步不但可以作為小運動，跟孩子們邊行邊聊，她們會愈說愈多，也是親子溝通的大好良機。 12歲的二女兒性格好動，熱愛體操，跟姊姊一起習空手道已有幾年。讀六年班的她功課不多，平日放學後也常對着電腦打機或跟同學聊天。有時見兩姊妹坐着太久，我總會提醒她們的坐姿要正確，背脊盡量挺直，別彎在一旁。每隔45分鐘，我會喚她們起來在屋子裏走動一下，喝杯水，吃點水果，或者幫忙做家務，到地牢收衣服、倒垃圾等。不止身體關節和肌肉要鬆弛一下，長期面對電腦熒幕，眼睛和腦袋也必須定時稍作休息。 兩姊妹每次練習完一小時空手道回家，兩張臉的臉頰都是紅紅的，大女兒更顯得份外精神，那都是帶氧運動的明顯功效。二女兒每晚臨睡前，更會自發在瑜伽地墊上做半小時柔軟體操，她希望自己的身體更見靈活，挑戰難度更高的體操動作。 夏天時，她喜歡踏單車，北歐夏季黃昏日照時間長，晚飯後，她常常和同學在附近踏單車半小時，對身心舒展很有好處。瑞典城市的單車路徑很完善，普遍的設計是行人路和單車路並排兩線，人和單車各有自己的行走範圍，安全至上。瑞典孩子自小便學踏單車，都知道戴頭盔的重要，也曉得自己停泊單車和上鎖的步驟。 每天一小時的體格活動標準，我們家小女兒一定及格。快6歲的她剛上小學預備班，學校每天有兩節短小息，一節長小息。校園有一個滑梯連攀爬架，最受低年班的小朋友歡迎，常常排長龍。旁邊是籃球場和大塊空地，孩子三五成群跑來跑去。有時老師帶大伙兒到對面的大公園或後山坡玩，山坡長滿大樹，被孩子們稱為「森林」。小學校園有森林，在瑞典算屬平常事。孩子在樹林間鑽上鑽落，訓練手腳更靈活，清新空氣亦令心肺強壯。 瑞典學童的功課量和壓力跟香港實有天淵之別，北國孩子相對有許多餘暇時間，學業成績並非最重要。先有遊戲，再添運動，日常生活中能夠舒心強身，孩子自然開心又健康。

開學了！新學年穿上新校服的孩子，既開心又擔心的一定是媽媽。開心見到孩子又升一級，鞋子尺碼又進一碼；擔心的是面前一浪接一浪的功課測驗考試兼課外活動。童年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忙着應付學校或社會要求的同時，希望各位媽媽爸爸們毋忘孩子始終是孩子，開心健康最緊要！ 文：周游 中三開學兩周 只有一份功課 我們家三個女兒都在八月中旬開學了，三個級別面對的瑞典學校生活，截然不同。從兩個月的漫長暑假歸位，老師和學生都需要調節身心，重新投入新學年新挑戰。首星期屬「軟性開始」，上課時間表仍未有最後版本，大女兒的初中學校甚至仍有教師職位空缺，某些科目由代課老師暫時負責。 初中每天開始上堂的時間也不同，今個學期逢周一在九時半才開始，大女可以睡個飽，真幸運！有時課堂之間有整整一個半小時休息，她索性回家吃完點心，再乘巴士回學校。每日下午三至四時下課，兩周以來只有一份功課。這純粹是開波前熱身，大女兒今年升讀九年級，相當於香港中三，在瑞典學生生涯中份屬重要的一年，因為明年便上高中。今年要參加全國考試，連同在學校的平常表現得分，成績會影響選擇高中。 職業高中選擇多 瑞典學生就讀高中的年紀約為16歲，一般主修人文、自然科學、社會、經濟學科，三年制高中是稍後繼續升讀大學的正常路徑。 如果明知自己對大學沒興趣，或者感到「對學校好疲倦」，希望學得一技之長，畢業後投入社會工作的年輕學子，可以選擇職業高中。 瑞典的職業高中課程十分廣泛，包括﹕兒童及課內活動導師、酒店旅遊、建築、電力與能源、運輸、商業與行政、工藝、工業技術、農業、餐飲食物、樓宇工程、衛生及護理等等。近年有部分職業課程由業界跟學校直接合辦，以便更有效率地培育新一代專業技師。我知道前兩年有一所汽車技師高中，二十多個學生在實習期間已幾乎個個都獲得畢業後保證僱用，當中還有幾個女同學。 我們家大女兒對理科有興趣，爸爸本身也讀理科，也鼓勵她向這方面進發，希望培育她升讀本地的科技大學，因為瑞典的科研界發展一直穩定出色，就業機會只會愈來愈佳。爸爸覺得學校的學習進度未足，在公餘時充當家庭導師。明明沒多功課的她，要做爸爸給的額外數學作業。 入讀大學才「真嚟料」 臨開學前大女兒扮喊說﹕「最後一年返初中了！明年便上高中了！」壓力，原來是有的。去年學期末她的成績很理想，保持下去大概沒問題。然而瑞典的學校生涯彷彿跟香港的倒轉，中小學比大學輕鬆得多，功課少測驗考試算少，直到入讀大學才「真嚟料」。四年理科大學課程緊湊兼難度高，指定讀物眾多，課程一完結便考試，考完試立即展開下個學期，據丈夫說實在要好勤力才過到關。 作為媽媽，我盡量讓她在課餘時間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有時周末大半天她都在低頭畫畫，我會提醒她：「趁出面好太陽，不如在陽台畫啦！」

瑞典幼稚園小朋友升讀小學的過程很簡單，一律是政府派位，按家居地址所屬地區，孩子自動分派到附近小學。大部分學校都屬政府轄下，普遍瑞典家庭的孩子就在政府小學裏就讀，少數私立學校歡迎家長自行替孩子報名。私立學校主要有兩類：一是以其他歐洲語言為主的學校，適合德、法或英語為母語的學童；另一類以科目為主，專門訓練舞蹈、音樂和體育。私立小學受政府資助，跟政府小學一樣免學費。 小孩步行上學 自取午餐 孩子的學校在家附近，曾幾何時這是我輩孩提時代的日常標準：小朋友自行上學放學，沒有人會乘搭校車的，家姐拖着細佬妹過馬路。瑞典孩子的學校在家附近是基於實際需要，方便父母們接送。北國沒校車，家裏沒外傭姐姐，祖父母沒奉旨幫忙帶兒孫。在乜都DIY的國度裏，一家人日常生活的安排，孩子上學時間表、課餘活動跟父母的上班時間，一定都要像拼圖般妥貼才行得通。 除了家居住處，小學派位也會考慮孩子的姐姐哥哥是否就讀同一所學校，亦是方便家長接送的考慮。 我們鄰居有單親媽媽上早班，讀二年級的小男孩每天跟五年級家姐上學，自行搭兩個站電車加步行十五分鐘，春雨秋風冬雪照樣。 小學預備班的上課時間由早上八時到下午一時，每節課堂約一小時，主要的科目只有瑞典語文科和數學科。上課形式並非坐定定聽書，反而是小組圍坐的活動式教學，老師常常以遊戲把基本語文知識和數學概念傳遞給五六歲的孩子們。每節課堂之間都有小息，有時玩室內遊戲，如各種棋類、砌圖甚至玩娃娃，是幼稚園玩法的延伸。每日亦有三節大小息，全班到樓下校園操場，有沙地、草地、攀架、滑梯、籃球場兼後山小森林，有老師守崗時，低年級同學才准去小森林探險。 午餐十一時在飯堂免費吃。每天有不同菜式，由市政府各區的中央廚房供應。是日熱葷由廚房嬸嬸幫忙取，小朋友自己取沙律、鮮奶或開水和刀叉匙，全班同學跟班主任一起吃，是師生聊天的好時機。 從戰戰兢兢玩到滿鞋泥沙 我們家細女今年升小學預備班，在她五歲半的生命中屬人生第一件大事，滿心期待戰戰兢兢。明明在幼稚園是「大個女」，自信地稱呼同校一兩歲的做「細路仔」；暑假過後跳進新校園，回歸全校最「細路」的一撮。假期前某天預備班初會面，半班十多個孩子在課室大地氈上圍坐。 老師跟我說：「歡迎媽媽去隔壁教員休息室飲咖啡！其他家長已到。」原來阿媽係無份玩的！ 細女起初不肯入課室，一小時後老師入教員休息室宣布：「我們一起去飯堂參觀！」此時細女已經搶先穿好鞋子，趕着跟新同學同行在前，已經把好想跟她說話的媽媽拋諸腦後。 瑞典小學低年級課室是不准穿鞋子入內的，落校園放小息後，所有孩子的鞋子都跟主人一樣充滿力量，滿佈沙泥樹葉雪漬，不准穿鞋子入課室是正常的。那天預備班的最後活動是講拜拜，大伙兒在校園空地手牽手圍圈，老師說：「以後每天我們都一起唱這首拜拜歌！」可愛的孩子們，唔大唔細的樣子，個個媽媽爸爸在背後笑咪咪。老師最後說：「祝大家有個愉快夏天，我們八月再見！」 後來媽媽問：「你們剛才做了什麼？」細女說：「我哋地唱歌啦……玩遊戲啦……企起身唱歌啦……玩遊戲啦……又講自己個名啦……」明顯興奮得很！

有孩子的家，感覺時間就在手指縫間不住溜走，連小女兒都幼稚園畢業了，五歲半的她，暑假過後八月中，便入小學返預備班。 瑞典幼稚園畢業，沒有畢業袍、畢業禮甚至畢業相，沒有舞台演出或文憑頒發。每年學期結束，老師們都安排一次全班野餐，地點就在校園的草地上，時間就選定六月尾某天下午四時，方便家長順便接孩子放學，不用特別邀請。 野餐墊兼食物由家長自備，歡迎學生小鬼們的家人齊齊來。整件事非常隨便隨意，家長們坐在大樹下曬太陽聊聊天，小朋友們在熟悉不過的環境繼續跑跳玩耍。野餐AA制不用額外交費，吃完自己收拾，十分典型的瑞典人文化。 我通常帶些三文治、紙包果汁、蘋果、朱古力和餅乾，其他媽媽爸爸都差不多，最多人帶熱狗。熱狗小麵包在超級市場有售，香腸在家先煮熟，帶備茄汁和芥辣，便在幼稚園草地上現場砌熱狗。這道小吃是瑞典國民至愛，尤其小朋友的生日會常常請吃這個，乾手淨腳便宜兼夠飽，連幼稚園的下午茶每周都會吃一次，所有孩子都喜歡。 有些家長會自發買點小禮物送給老師們，作為答謝一年來教導孩子的美滿成果。小盆栽、花束和朱古力都是常見的禮物，不貴重亦無壓力。我也不是年年掏錢買，之前兩個大女兒畢業，我就鼓勵她們自己動手焗牛油曲奇餅送給班主任。今年小女兒畢業了，有同學仔的媽媽發起每位家長夾四十港元，然後買禮物給班上的三位老師。 畢業前「面試」 上周是幼稚園生涯最後一回見家長，老師說之前跟孩子逐個面試，問了以下幾條題目，冒號右邊是小女兒的答案﹕ 1.我最喜歡玩﹕公仔屋，畫畫，玩商店 2.我覺得自己最叻做﹕打觔斗，打側手翻，諗遊戲玩 3.媽媽爸爸覺得我乜嘢好﹕所有嘢 4.我的老師覺得我乜嘢好﹕諗遊戲玩，受同學仔一齊玩，是個正面的朋友 5.我需要得到幫助之處是﹕不用，我自己搞得掂 6.我對升小學感到﹕離開幼稚園好奇怪，識新朋友好刺激 老師把小女兒的答案讀給我聽，再說了一些平日的觀察。由頭到尾我都帶着笑，讀到她心目中的媽媽爸爸一定覺得她做乜都好時，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證明她完全感受到媽媽爸爸的愛，真好！ 學童投票決定課堂活動 瑞典幼稚園沒校服、沒課本、沒功課，小女兒近兩歲入學，三年來主要是玩耍，從中學習群體相處、語文、數學和大自然的基本概念。全班二十多個同學仔有時分開三組活動，由三個老師帶領，例如一組留在課室捉棋，一組到校園沙池、草地玩耍，另一組去學校對面小森林探險。很多時都是老師先提議幾項活動，由小朋友舉手投票決定，好民主。近來天氣好，女兒說有天跟幾個同學和老師散步去附近超市買雪糕吃，然後再散步回幼稚園，超級開心云云。 每天午飯後都有閱讀、休息時段，老師讀一兩本童話故事，有經典的也有現代的。全班五六歲小鬼中，只有幾個懂得自己閱讀簡單故事，其餘人仍處「文盲」階段，在瑞典完全屬正常。 幼稚園七月頭開始放暑假，升小學預備班有如小鬼學校生涯中第一件大事，她滿懷期待。瑞典小學跟許多歐洲國家一樣是九年制，預備班即零年級是過渡期，好讓孩子慢慢適應。下期再寫！

明天是瑞典小學學期結業日，等到頸都長的兩個月悠長暑假終於開始了！ 咁快就放暑假？這實在跟北國的生活作息有密切關係。打從三月底轉回夏令時間起，每天日照時間愈來愈長，孩子的精力也彷彿跟着太陽走，連大人都難以專心工作了，何况是小鬼們？下周末就是年度最大節之一的夏日節，子夜時分的天色還帶微亮。過完最長日照的一天，之後便向相反方向走，日光一天比一天縮短。於是新學年也需配合，最遲八月中所有中小學都開學了。 爬樹碌地周街走 暑假日常 六月的瑞典很美，雖然間中有雨，但天氣好起來時漫天無雲，一片蔚藍，放眼盡是綠樹和草地、美麗野花，以及人們在自家花園種的夏日花朵。我們居住的小街有許多有小孩的家庭，孩子們大半年因為天氣冷要呆在家中，如今暑假來臨就像放監一樣。上幼稚園的幾歲小鬼，在學校玩完半天，放學回家吃飽後又跑出街，輪流去對方家叩門。周末吃完早餐，對面小女孩穿著拖鞋短袖裙來問﹕「我可否同Ella玩呀？」我笑笑答﹕「啊，她已經去了Holger家玩。」 輪流去你我的花園裏鑽然後入屋玩，再在公共大草地和樹叢追逐，爬樹、碌草地、在小馬路上來來回回踏單車。 數不盡的室外遊戲、大量的氧氣和運動，就是瑞典小孩子的暑假日常。每天黃昏回家，孩子的手甲腳甲都染了一行泥。 小區內都是熟悉的鄰居，小馬路來往的交通也很少，鄰居們駕車出入都會慢駛兼非常小心。小朋友也習慣了，曉得踏單車到街角位要放慢。媽媽爸爸和哥哥姐姐們大家會幫眼，定時出去望望孩子團的活動，守望相助便安心。 學期完結 班上有咩搞作？ 我們家大女和二女分別上小學八年級和五年級，學期快完結前並無考試，各主要科目的測驗陸續在五月已開始，跟整個學期的其他測驗沒大分別，均是最近完成堂課學習的章節，留心加有溫習一定過關。臨近學期完結都有特別活動，二女兒那班為了籌款搞紀念活動，在班主任和音樂老師帶領下，某天黃昏邀請了家長們來飲咖啡兼看表演。長桌上的蛋糕曲奇全由同學們自己焗，每件賣十元，個個家庭都排隊買。演出節目全部自願，有同學做司儀，有幾組女生彈琴唱歌跳舞，更有許多同學小組用電腦連結大銀幕，介紹瑞典歷史人物。那其實是學期裏的社會科目功課，兼學用PowerPoint做講解。有個小組，兩個男生用LEGO公仔和積木砌場景，加手寫字條拍入鏡，效果如漫畫，好有創意。整個演出時有甩漏，但是同學投入、家人觀眾鼎力支持，人人都看得開心，籌得超過三千五百瑞典克朗。最後全班投票決定把收入儲到明年夏天，到六年級結業時全班一同去宿營。 至於上相等於香港中二年級的大女兒，六月開始已經不用正式上課，其中有天家政課學做酸種麵包，另有兩天她的自選科目「野外活動」去了郊外湖區划獨木舟兼露營，還有一天全班同學一起去了城裏的大公園遊玩，一天用來打掃課室。 最後一天的結業禮，二女兒同班的女孩子們都穿上裙子，全校老師和學生在校園大草地上齊集，每班輪流唱歌，家長們圍觀。然後各自聚集班房裏吃茶點、看學期回顧小電影、跟老師道謝和拍照。多年來的這天我都有去參加，目睹成群熟悉的孩子一年比一年大個女大個仔，感覺時光飛逝，的確是既老土又感動。  

執筆之日是母親節！先補祝天下母親日日安樂，一家大細食得瞓得！原來世界各地的母親節日子都不同，香港人慶祝的五月第二個星期日是最普遍的，瑞典的母親節則落在五月最後一個星期日。瑞典人沒有像你們一樣熱烈慶祝，反而是商店會做宣傳，提醒子女們買禮物給媽媽表心意。 五月最後星期日是瑞典母親節 有孩子在幼稚園的歲月，幾乎天天都像母親節，日日都有禮物收。小女兒隔天便帶回來塗鴉大作、手穿珠鏈、手織彩墊、各式紙品飛機小船、星星花朵。她現在懂得寫自己和媽媽爸爸的名字，會在作品上寫明送給媽媽、送給爸爸，加埋畫個心心，每次收到我都一樣咁冧。 你會怎樣處理這些孩子送上的愛心禮物？全部都想保存又太多，要從中挑選部分保留的標準又是什麼？不如說說我們家三個女兒。她們前後各自在幼稚園及小學初段的手作仔，無論立體與平面、抽象畫抑或鬼畫符字條，帶回家送給媽媽的，我都先集齊一一放在書櫃上，通常一眼覺得「呀呢件掂」，會立即在底部或背面記錄低﹕女兒的小名、年齡、幼稚園組別名稱或小學年級、日期和所居地，有時會加添解畫或資料。例如﹕Smu, 5ar KlumpeDunsen, 110518Gbg, Morsdag。 你怎處理孩子送上的禮物？ 到周末儲齊一小疊，再逐件看看篩選入箱名單。要揀靚作品太主觀了，我反而會留意大作中的趣味小節，例如火柴公仔開始有眼睛了，畫中有齊全家成員等等。保留這些得意作品，其他的就趁主人翁不在場，揑成一團掉入廢紙桶。留意這個步驟要十二分小心，必須確保毁屍滅迹。我試過幾次紙張撕得不夠碎，給原作者掉垃圾時發現殘骸，即時淚灑當場喊媽媽為何你丟掉我的畫啊啊啊啊？難道我說出真相話這幅無乜特別啫？ 孩子信心是其一，送給媽媽的好意遭粉碎才是最痛處。 細心挑選 小心丟棄 之後我會把出線的畫作一一存放入紙箱，立體手作仔存另一箱。如今家裏的儲物間內存了共三大紙皮箱，高高的用作搬屋放雜物的那種，裏面滿載着三個女兒的真心真意。年末或夏天大掃除時搬出來翻翻看，每次都帶給我無盡微笑和暖意。如果不留低，或者只用相機甚至手機拍下保存電子版本，那種「某個午後我在翻箱睇信」的浪漫就了無痕迹。 再問，為何要保存那麼多？我是想替女兒的成長做個概括記錄，單是幼稚園那幾年，孩子從蠟筆大圈圈的BB畫法發展到手指靈活運用，用筆用色用較剪用膠紙無界限隨心合成創作，做阿媽的一直陪着你走，一定好感動。再者，不用等到她們好大個女，單是在小學階段看回自己豆丁時期的畫符風格，女兒們自己也覺得好好笑。 這些都是媽媽珍藏的寶物 睡房牀邊我的私人櫃面上沒有掛着首飾，反而擺了一排「我最喜愛的女兒作品」﹕有原木切成的大心心上書「世上最好的媽媽」、有手縫牛仔布長頸鹿、有集齊我們一家五人的單線大公仔海報、有用彩色透明膠珠黏合成的盒子。我沒有半粒鑽石一枚名表，這些都是我珍藏的寶物，都是我的寶貝們送給媽媽的禮物。每晚臨睡關燈前看一看，任當天如何的累，心頭總會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