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姓家長﹕孩子發脾氣、父母唯有厚着面皮

孩子在發脾氣會失控地大哭、大呼、大叫,而且聲量響、聲線尖。他們會手腳失控地晃動,雙腳甚至會大力地踏地、製造不少噪音。他們會坐在地上,較「幸運」的就只會「靜坐抗議」、不願走動,較嚴重的就會躺在地上做齊上述的吵鬧、晃動。 有些是像我們一樣、純粹因為孩子較「有性格」,但有些亦是因為孩子有各類型醫學上的症狀…… 孩子發脾氣是不會理會究竟他們是在家中或是在公眾地方。他們在公眾地方發脾氣更是父母們的一大惡夢。老婆與我曾時常發這惡夢,因為阿仔是遺傳了我倆脾氣的總和。他以前不時在公眾地方大發脾氣,直至到近一、兩年才隨着他成長而逐漸緩和起來。同時,我身邊亦有不少朋友有類似的體驗,有些是像我們一樣、純粹因為孩子較「有性格」,但有些亦是因為孩子有各類型醫學上的症狀。 為何孩子在公眾地方發爛是惡夢?其實理由基本上只得一個,就是這些舉動會引起旁觀者注視。有些旁觀者會帶著憤怒、煩厭眼光盯着孩子與其父母。有些旁觀者會在旁投訴孩子嘈吵,表面上是大家互相投訴,但實在是有心讓孩子父母聽到、讓他們難堪。有些途旁觀者會直斥父母們為何不好好管教孩子。有些旁觀者會出於好意嘗試安撫孩子,但發狂中的孩子根本不會聽到任何東西、見到有成年人對他說話就很多時只會愈來愈狂。 面對着這些情況,父母真的是很容易會不知所措。嘗試安撫孩子嗎?但他們發脾氣時根本聽不到成年人說的話。再者,如果每次這樣都嘗試安撫,不是因醫學理由脾氣壞的孩子可能會以為他只要發脾氣就能為所欲為、而因醫學症狀突然發脾氣的孩子亦不會因被安撫而立刻冷靜起來(他們會是需要另外接受輔導及治療的)。嘗試大罵孩子嗎?這只會令情況進一步升級,而且更會惹來旁人注意,尷尬程度比起只是孩子一個在發脾氣更大。孩子亦會由此在父母身上得到一個以暴易暴的榜樣。嘗試不理會孩子、等他自己冷靜下來嗎?這可能要等很長時間(可能長至一、兩小時),期間就難免惹來旁觀者的冷眼、甚至嘲諷,批評父母教兒無妨。 到孩子冷靜下來後,父母就可以開始向孩子解釋這樣發脾氣的壞處。這個處理方法主要傷害到的只是父母的面子,亦比起其他方案對孩子的長遠影響較少。 換句話說,孩子在公眾地方發脾氣是一個令父母無論做什麼都是「輸」的情況。縱使如此,綜合個人及身邊為人父母朋友的經驗,看來相對地最沒有那麼壞的方案都還是唯有厚着面皮,讓孩子發完自己的脾氣為止。若情況許可,父母可以嘗試把孩子帶到去一個較少旁觀者的地方、好讓他的發爛對他人的影響較少。到孩子冷靜下來後,父母就可以開始向孩子解釋這樣發脾氣的壞處。這個處理方法主要傷害到的只是父母的面子,亦比起其他方案對孩子的長遠影響較少。 不過,其實就算是父母們在這情況下被批評,只要旁觀者多一點同理心,這問題亦不會呈現了。我記得有一次阿仔在一個公園大發脾氣,老婆與我站在他面前,但就什麼都沒有說。不少旁人對我們指指點點,但一個老伯過來對我們兩公婆說,「你們做得很對,不要理會其他人怎樣看。」希望大家遇上發脾氣的孩子時能有這個老伯的那份諒解。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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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狀元」又如何?Let teenagers be teenagers

每年考DSE成績最佳的學生名單一出,一群「狀元」隨即接受傳媒訪問。在訪問期間,他們一定會被問到入大學想讀什麼、及對社會各種議題的看法。 問一群「狀元」去大學想讀什麼,我還可以理解,因為這幾乎一定會是他們未來大計的一部分。但我不明白的就有兩點。第一,為何「狀元」們幾乎一定不是想讀醫科就是想讀法律?「狀元」們當然可以搬出很多華麗的理由(這個我等一下再說)。但如果不是這兩個學科被視為特別難被取錄,他們還會爭入這兩個學科嗎?我不敢說每一個「狀元」都有這種心態,但如果最難入的大學學科是工程、文科,他們會否仍那麼鍾愛醫科與法律? 第二,為何每當「狀元」們解釋為何想入讀醫科或法律時都一定要是有一些極度高尚的理由,例如濟世為懷、效法某偉人(今年就有「狀元」因孫中山為由去讀醫科)或伸張正義?我相信有不分「狀元」在交出那些理由的一刻的確有這些想法,而他們如果真的有這心意亦是值得欣賞的事。但如果說每一個只有十多歲、入世未深的「狀元」都是如此憂國憂民又好像說不通吧。 為何社會一定要一群「狀元」氣宇軒昂、有崇高理想才願意「收貨」? 反觀,他們如果說讀醫科或法律是因為要與一群學業精英讀書、或為了不要「浪費」了他們的分數而嘗試一下、或是因為好像是收入穩定而或許偏高的職業,其實某程度上同樣甚至更加可信,不過就一定會惹來社會各方批評。我們要反思的是,為何社會一定要一群「狀元」氣宇軒昂、有崇高理想才願意「收貨」,促使他們無論真心或假意都要說到自己像聖人那樣?若他們比較現實、甚至對自己為何跟風去做有些事帶點「矇查查」又有何不可? 這一點亦帶出傳媒不斷問「狀元」們對社會、政治問題看法所潛在的問題。現在來說,他們無論答或不答什麼都會惹來社會某些角落排山倒海的批評。但更根本的就是,為何一群十多歲的青少年一定要對這些議題有任何看法、或有某些特定看法?雖然我們稱他們為「狀元」,但現在的高材生已不像古代中科舉那樣、必然踏入官場,若這群「狀元」沒有意見或不想發表又如何?誰說讀書成績好就一定要憂國憂民?憂國憂民是某學業水平的專利嗎? 說到底,無論是「狀元」、學業一般或對讀書興趣不大的DSE畢業生來說,他們絕大多都是十多歲的青少年。他們大應該可以不被社會對他們的期望、假設困擾而變到好像一定要成為什麼棟樑。這個剛開始成熟的年紀正是他們探索未來的契機,大可以多多嘗試與失敗、看看世界、甚至嚮往兒女私情。他們有了這些多元人生經驗後再決定是否要走上憂國憂民或其他人生路還不遲吧。 所以,我們何必要每年的「狀元」們都給我們一堆在社會壓力下被迫成為千篇一律的答案?「狀元」與否,Let teenagers be teenagers!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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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孩子們知道粒粒皆辛苦嗎?

小時候(即三十多年前),每當一家人一起吃飯,我和一群表兄妹那碗飯吃成怎樣都會被桌上的成年人關注。如果在我們聲稱吃完飯時,我們的飯碗還有一粒或以上的飯,這都會被視為不能接受。成年人一定會堅持我們一定要「趴乾淨」碗飯。 在這些時候,若一群父母、長輩們心情較佳,就可能會苦口婆心地向我們解釋何謂「粒粒皆辛苦」。有時,他們更會幽默地說,碗內每一粒剩下的飯就代表小孩們每人將來的丈夫或妻子臉上多一粒「豆皮」,然後結論就是如果碗飯吃得「不乾淨」,小孩們將來就注定要娶或嫁「豆皮佬」或「豆皮婆」。但若父母、長輩們心情不好,他們遇到我們一群小孩碗飯「不乾淨」時就會責罵,說我們這樣浪費食物是「折墮」,要小心有報應。 同樣地,我是小孩時是絕對不能在餐後說「我很飽」。只要一聽到這種說話,就自然會有長輩說,吃得飽是福氣、吃得下所有東西是「好衣食」。所以,我們要學懂「呻飢莫呻飽」,如果食物真的豐富到有十分飽的感覺,就只能說「很滿足了」或「很夠了」。還有,每當出去吃東西時想點很多食物,父母、長輩們都一定會以一句「不要眼闊肚窄」來叫停我們。 縱使政府及不同團體嘗試鼓勵大家不要浪費食物,但現在的孩子們在吸收這訊息時好像以比起以前少了父母、長輩就此在家內的鞏固。 事隔三十多年,不知我們社會是否富裕了,但現在出去或在社交場合時時已少了聽到父母、長輩會這樣教導孩子。相反,現在見到孩子吃完的飯碗一粒米不剩的情況已是例外,不是常態。孩子、甚至與他們一起的成年人都會不時把吃到「好飽」,說到好像是應份得來又有點痛苦的事。以前長輩對想點很多食物的孩子說那句「不要眼闊肚窄」,現在已被「孩子喜歡就由他點吧」代替。在餐廳見到有孩子與家人共膳的桌上見到很多剩下而又不被「打包」的食物亦是常事。縱使政府及不同團體嘗試鼓勵大家不要浪費食物,但現在的孩子們在吸收這訊息時好像以比起以前少了父母、長輩就此在家內的鞏固。 阿仔亦已很明白「不要眼闊肚窄」的道理,有時一份餐份量太大、吃不下要交給我盡量吃完時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我反而要安慰他說,有時食店份餐異常地大,不是他的錯。 不要誤會,我不是說自己在不浪費食物這方面比起大家玉潔冰清。我們一家人都有吃不下所有食物或剩下而最終浪費了的時候,亦就此感到慚愧。但這些情況通常都是出於我們嚴重低估了有關食肆的食物份量,及剩下的食物不是一些適宜「打包」的東西。老婆從阿仔很小的時候已經教他何謂「粒粒皆辛苦」,我亦強烈要求他碗飯要吃得乾淨,一粒不剩。阿仔亦已很明白「不要眼闊肚窄」的道理,有時一份餐份量太大、吃不下要交給我盡量吃完時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我反而要安慰他說,有時食店份餐異常地大,不是他的錯。 孩子懂得食物珍貴,就自然能較容易向他們解釋何謂「搵食艱難」。明白了這一點,他們亦可以更明白做事要努力的重要性、更懂得明白自己食物有選擇及能溫飽是那麼大的福份。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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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搞到老豆姓乜都唔知嘅世界盃

平時,每個工作天的下午五、六時,阿仔都會要與我通電話,對我說他很掛念我、問我幾時能下班回家。近日,我有一次在這些時段與老婆通電話,她在收線前說:「阿仔想同你講。」我以為又是阿仔想催促我快點下班回家,心裏很甜,溫柔地在電話叫他一聲「阿仔」。 但原來阿仔並不是要催促我回家。他只有一句話,就是「爹爹,今晚八時的球賽是誰對誰?」我估不到原來阿仔不再對我回家與否興趣、一心只顧世界盃,但我仍扮冷靜回答了他哪兩隊會比賽。阿仔聽到後就只說「好吧,拜拜」,連「今晚見」一句都欠奉。世界盃期間,他已完全把人生焦點放在世界盃足球球賽上。他每天幾乎每一段家常閒談都是以世界盃足球為題。 縱使世界盃球賽往往是在深夜舉行,至少當有較重要的球賽時,媽媽都會喚醒我起床看電視,到球賽完畢才再睡。 對,世界盃令他連父親(即是我)的姓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究竟是誰搞到阿仔這樣?學校當然有其責任,因為近期不同科目都以世界盃足球為教學主題。但老實說,最大的「罪魁禍首」都是我本人! 我自少以很喜歡看世界盃足球,因為我媽媽很喜歡。縱使世界盃球賽往往是在深夜舉行,至少當有較重要的球賽時,媽媽都會喚醒我起床看電視,到球賽完畢才再睡。看着媽媽對着電視大聲呼叫,看着她罕有地連在我面前在1986年世界盃巴西大戰法國時蘇格拉底「炒」了他球十二碼令巴西出局後都當忍不住講粗口(然後笑着說「媽媽錯了,你千祈不要學」),我就着迷了。就算後來移民到去足球氣氛相對地沒有那麼熱烈 的澳洲,每當有世界盃球賽,媽媽與我都還會盡量至少看主要賽事。 我會與他一起高呼,我會在球員被影到在表達各種投訴時為球員「配音」來引阿仔捧腹大笑,我會為他阻擋不時叫他關電視及早一點睡覺的老婆 所以,到了自己做人父親時,我都很自然地嘗試向他灌輸看世界盃的樂趣。他四年前只有四歲、不懂太多,但都明白世界盃總決賽是大球賽,要我在看時喚醒他一起看。可惜,他在熟睡中不願起床,到他起床時又已經完場,他因此大哭了一場、不斷問為何我不願不惜一切弄醒他。汲取這個「教訓」,縱使今屆世界盃的第一場精彩球賽是在香港時間深夜二時開始的葡萄牙對西班牙,我都喚醒了阿仔一起看。就憑這場球賽的精彩,阿仔就迷上了世界盃。 不過,雖然阿仔現在已因世界盃好像忘記了「老豆姓乜」,但他仍然都是喜歡有我陪伴他一起看球賽的。我會與他一起高呼,我會在球員被影到在表達各種投訴時為球員「配音」來引阿仔捧腹大笑,我會為他阻擋不時叫他關電視及早一點睡覺的老婆(會有這些要求,就知道我老婆對足球沒有興趣了)、好讓他至少能看完晚上八時的球賽。 如果可以與阿仔這樣皆大歡喜,他每四年有大概一個月忘記了自己是姓任又何妨?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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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責罵與讚賞

最近,阿仔、老婆與我去了一家港式西餐廳吃晚餐。點菜時,阿仔一度決定不到他究竟想吃成人分量的卡邦尼意粉、還是一份包羅萬有的兒童餐。他最終選擇了前者。 老婆與我時常提醒阿仔,這個世界不是圍繞着他而轉的、他不能事事都只以自己的喜好為出發點。 點了菜後不久,阿仔突然間說,「我對點了意粉而不點兒童餐有點兒後悔。」起初,我曾懷疑他三心兩意、自私地想中途換餐,為餐廳帶來麻煩。但我不想太快下判斷、未知他心中所想就責罵他。所以,我對他微笑,問他是否想轉餐,阿仔立即說他不需要轉餐。 我再嘗試試探他一下,問:「為何?你真的不想我幫你問問能否轉餐?」就此,阿仔很生性地回答:「不需要了,餐已點,餐廳廚房可能已開始煮那份卡邦尼意粉。如果我現在要求轉餐,會麻煩了餐廳,亦可能會浪費了一些食物。」 聽到他這個答案,我有點感動。老婆與我時常提醒阿仔,這個世界不是圍繞着他而轉的、他不能事事都只以自己的喜好為出發點。但縱使如此,阿仔始終只有八歲多,他能在那麼細微的日常生活細節都懂得想到那麼通透、為他人着想,對我來說都算是一種安慰。我隨即對阿仔說,他很乖巧,很有同理心,希望他將來都繼續會是這樣。阿仔聽到這番讚賞後十分高興,那碟意粉到了後亦把其吃清光。 我們一群亞裔父母讚賞孩兒時,較多都是基於他們在一些功能性的東西表現卓越(例如讀書成績好,參加各種比賽得獎),反而孩兒表現愛心、心時就較少具體讚賞。 我起初對阿仔表達讚賞時,我純粹是出自內心的一份感動,並沒有其他。但當我再就這件事反思時,我更加覺得那夜對阿仔的讚賞是特別重要的。作為父母,我們很多時會在孩兒做錯事時很快就立即責罵他們。很老實說,阿仔並不是時常都像上述事件那樣「天使」,老婆與我並不時會責罵他,阿仔更會對我說「爹爹,你很少發惡,但你發惡的時候真的是很惡!」 但當孩兒在日常生活做得好時,我們有幾何會讚賞孩兒?不知為何,不少父母在責罵孩兒時就可以說得很具體,但讚賞就不時都欠奉。就算是有讚美說話時都只是很概括性而不具體的「好乖喎」或「好叻喎」,好像孩兒一定會完全明白為何被讚賞。還有,我們一群亞裔父母讚賞孩兒時,較多都是基於他們在一些功能性的東西表現卓越(例如讀書成績好,參加各種比賽得獎),反而孩兒表現愛心、心時就較少具體讚賞。 作為成年人,倘若我們在工作上的老闆只懂具體責罵、不懂具體讚賞,我們還會有盡力工作的動力嗎?同樣地,如果孩兒只見到做錯事會被責罵、但見不到做好事時會被讚賞,他們又怎不會認為做好事是沒有意義的?又或者,如果他們讀書好或課外活動厲害時被讚賞、但日常待人善良又不被具體認同,孩兒又會否以為做人「叻」比起做人「善」更重要? 希望各位父母們除了留意孩兒的缺點而責罵外,亦多些留意他們的優點、多些讚賞他們。 任建峰 執業律師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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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重逢的喜悅

我是在剛剛讀完小學四年級後離開香港、移民澳洲的。過到去墨爾本後,除了一、兩個是因他們的父母是與我媽媽相熟的小學同學外,其他小學同學我大早就已幾乎完全失去聯絡。直到近一個星期一個下午,情況突然間有改變。那天,我在自己公開的社交媒體網頁突然收到一個短訊:「你好,你是伍華小學的嗎?我們是小學同學。」 重遇年年考第一同學 發短訊給我的人名為Manson Chan(化名)。不知為何,見到這人的英文名有個「Man」音,我已在想,他是否當年每個學期都考試全級第一(連我一生人唯一一次考第一都要是與他分享雙第一排名!),年紀小小就已有近一千度近視的陳大文(化名)?但因這個Manson的社交媒體網頁頁照只是一個小孩、及我過往亦好像公開提過我曾讀伍華小學下午班,所以我選擇謹慎一點去回覆:「你好,我的確是,你是⋯?姓陳的同學好像不只一個,所以才問」。 Manson的回答確認了我的直覺:「我是陳大文!厚厚眼鏡那位。我昨晚看一個網頁才認出你。」收到那個消息後,我極度興奮,因為這個同學想當年在我們一群同學中簡直是一個學業神話,連所有家長都知道我們當中有陳大文這個神童。我媽媽望子成龍時都會不時對我說,「阿仔,你應該學眼鏡厚厚的陳大文學習。如果你可以像他那樣勤力讀書,你不會只是考五名內、考第一的或許會是你!」 陳大文與我隨即在社交媒體成為「朋友」,我亦因此在他的網頁見到他成長後的照片。他的輪廓的確是像他小時候那樣,但現在已是沒有戴眼鏡及身形健碩的中佬,與我小時候認識的「書蟲」完全不一樣了。我們在短訊寒喧一番後,我開始在社交媒體問兩位仍有聯絡的同學,是否仍記得這個「神童陳」。次次考第一的同學的確令人印象深刻,其他兩個同學都完全記得陳大文。 縱使相隔多年,我們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什麼都談。 就是這樣,我們就開了一個小學同學短訊群組,而他們還加了幾個仍有聯絡的小學同學進入群組。我們已幾十年沒有聯絡,當中有人已移民、有人已回流香港、有人從來沒離開。工作上,我們有專業人士、有商人、有工作上與大自然緊密接觸的。但縱使相隔多年,我們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什麼都談,包括家庭、學業、事業、社會,而討論我們小時的一切(包括當年誰在暗戀誰!)就更不在話下。譬如說,當大家互相揶揄時,其中一個同學提醒我,原來我在小學二年級時已被班主任封為「製造聲音嘅機器」。 從短訊言談中,大家重逢的那份喜悅是十分明顯的。我已開始嘗試在社交媒體公開尋找同屆(1982年入讀小一)的舊同學。我亦對阿仔提起我與小學同學重逢的事,他興高采烈地說很想有機會與我的舊同學見面,聽聽我小時的醜事!至於一群舊同學,我們在逐步找多些同窗後,就會嘗試約出來搞聚舊。小弟萬分期待。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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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媽媽,我終於做運動了

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在電視看過很多運動。但除了在學校小息時或在放假時與同學玩一下,我基本上沒有運動,某程度上是媽媽造成的(當然,自己的懶惰亦是一個因素)。 媽媽在很多方面都算得上是前衛,但說到他兒子參與任何室外或體育活動,她絕對是一個典型過度緊張的傳統華人家長。去踢足球、打籃球?小心曬黑、出汗、受傷!去打木球?小心個硬球打到個頭搞到腦出事、或打到敏感部位!去健身室練肌肉?小心受傷、舉重會令人矮、練到很「大隻」會「核突」到令人失去自信甚至自殺(媽媽真的有這樣對我說過)。踩單車?小心跌親(而我在學懂踩單車過程中跌傷了手都曾被她一路心痛一路責罵)。跑步或行山?很容易弄傷膝頭! 看着媽媽的病情惡化、看着她對家人(特別是孫兒)的依依不捨,我下了決心、要努力嘗試令自己長命一點,所以開始了跑步。 為何媽媽會這樣?其實她自己都是不願運動的人。每次提議她應該多做運動,她都會諸多推搪。她會說她睡得不好、很累。她無論任何天氣都會找到一些因天氣而不適合做運動的理由。她會說因為多年工作辛勞、筋骨已傷,做不到任何運動。她甚至會說她因小時家境還好、我外婆會駕車帶她四周去,所以她不喜歡行行走走。 但是,我近5年逐漸開始多了做運動,理由竟然是基於媽媽。她5年前被發現患上肺癌,當時只有65歲。她因多年來體能欠佳,健康每況愈下的速度及痛苦程度特別快、特別深。同時,我亦發現原來肺癌可以是遺傳的,而我多年來都像媽媽一樣,心肺系統十分弱,不時會有氣管病。有這遺傳的人主要是要靠多做運動、提升體能才能減低患肺癌的風險。 我不知阿仔會否成為運動健將,但希望他至少會因多做運動而身體健康。我亦希望自己開始多些做運動能有助驅走各種毛病,好讓我能夠長命在老年時享天倫之樂。 看着媽媽的病情惡化、看着她對家人(特別是孫兒)的依依不捨,我下了決心、要努力嘗試令自己長命一點,所以開始了跑步。除了對身體好,跑步更能幫助我抒發逐漸失去媽媽的情緒。到她離世時,每一次我感到份外悲傷時就去跑,但我始終有太多時間欠缺運動,所以跑了幾年後就逐漸開始頻頻受傷,每次受傷就要休息,每次休息就會再一次體能下降及患病。直到近月,經物理治療師多番勸喻人到中年單靠跑步是不足後,我才開始在跑步外加插練肌肉、筋骨、關節的健身運動。雖然體能開始有點兒提升,但到了我這個年紀才由零開始,的確是十分吃力。 所以,對於阿仔的運動習慣,我早已決定了不要步媽媽怎樣不太支持我做運動的後塵,讓他多參與各種運動。當阿仔見到我在家很吃力地做拉筋或提升體能的運動而取笑我時。我會趁機提醒他要多做運動,否則就會好像我那樣感到吃力。 我不知阿仔會否成為運動健將,但希望他至少會因多做運動而身體健康。我亦希望自己開始多些做運動能有助驅走各種毛病,好讓我能夠長命在老年時享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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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父母的三種常見偽開通

最近與不同朋友討論各種作為父母的偽開通(即我們母語廣東話的「懶」開通)情况。綜合各朋友的故事與個人經驗,我認為這些情况十分普遍,主要分為三大類別。 為掌聲扮開通 子女成炫耀資本 第一種父母偽開通,是那些就算不是扮演父母角色時都是以自己開通、思想前衛自居的人。但他們的意識形態取向,大多不是基於什麼信念,而是為了贏取他人的掌聲。我有一個同性戀的朋友拒絕在母親面前「出櫃」,理由並不是因為母親反對同性戀,相反,她母親不停問她幾時「出櫃」,亦不停地在她面前向親朋戚友說自己如何開通,不會介意女兒承認同性戀身分。 就是這樣,我朋友就因怕了母親的炫耀而拒絕「出櫃」。 第二種父母偽開通,牽涉父母對他人及對自己兒女有雙重標準。父母對他人做某些事就會很開通、很認同、很同情,但若自己子女做同樣的事就萬萬不能。有做了天主教神父的朋友曾對我說,他父母都是虔誠天主教徒,不時為教會出現神父短缺情况祈禱,希望多些人做神父。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是值得教徒效法的好榜樣;但當我朋友決定去做神父時,他父母卻極力反對,認為兒子不為個家庭傳宗接代是不孝(神父不能結婚、育兒),曾因此好幾年都對我這個朋友不瞅不睬。 口不對心只因身不由己 至於第三種偽開通就更赤裸了,是父母名副其實的「講一套、做一套」。多年來,無論是我(這方面我媽媽的確有這傾向)或不少朋友都曾有類似的親身經歷:當說要結婚時,父母就說「不需要搞喇,簡單就可以了」。到暗示會籌備很簡單的婚禮時,父母就開始改口說「至少都一家人食餐飯吧」!到開始看能擺幾圍枱讓兩邊家人聚在一起做簡單晚宴時,父母再改口說「一世人一次,我們很少請客,有很多很久沒見的親友如果不邀請就不好吧」。就是這樣,婚禮就由「簡單」變成幾十圍的大工程,當中每一個細節(如晚宴菜單、何時做各種禮儀)都會由父母在開始時說只需要「簡單」搞到很複雜。 為何疼愛兒女的父母會有那麼多虛偽?我相信,每一個父母都想兒女快樂、得到幸福。 但是社交圈子中的壓力(例如其他父母都是怪獸家長,我就算反對都不能不做怪獸家長;或其他朋友兒女結婚酒席堂皇,我都不能輸蝕),或自己習慣了在兒女面前有權威(例如自己想放手給兒女、媳婦、女婿照顧孫兒;但就覺得自己那一套才對、因此忍不住干預),父母們最終都好像身不由己,口說開通,行動或思維上卻未必如此。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老實說,作為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對阿仔做到真正的開通。但願我們作為父母的能時常警惕,不要讓兒女們從我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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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父母的三種常見偽開通

最近與不同的朋友討論各種作為父母的偽開通(即我們母語廣東話的「懶」開通)情況。綜合各朋友的故事與個人經驗,我認為這些情況十分普遍,他們主要分為三大類別。 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又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及值得教徒效法。但當我朋友決定做神父時,父母竟然極度反對,認為兒子不為他們傳宗接代是不孝 第一種父母偽開通是那些就算不是扮演父母角色時都是以自己開通、思想前衛自居的人,但他們的意識形態取向大多不是基於什麼信念,而是為了贏取他人的掌聲。我有一個同性戀的朋友拒絕在她母親面前「出櫃」,理由不是因為母親反對同性戀,相反,她母親不停問她幾時會「出櫃」、亦不停地在她面前向親朋戚友說自己有那麼開通、不會介意女兒承認同性戀身分。就是這樣,我朋友就因怕了母親的那份炫耀而拒絕「出櫃」。 第二種父母偽開通牽涉父母對他人及對自己兒女有雙重標準的情況。父母們對他人做某些事就會很開通、很認同、很同情,但若自己子女做同樣的事就萬萬不能。有做了天主教神父的朋友曾對我說,他父母都是虔誠天主教徒,不時為教會出現神父短缺情況祈禱,希望多些人做神父。當他人的兒子去做神父時,父母又會不斷讚美天主,更會讚賞那些家庭偉大及值得教徒效法。但當我朋友決定做神父時,父母竟然極度反對,認為兒子不為他們傳宗接代是不孝,曾因此試過好幾年都對我這個朋友不瞅不睬。 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至於第三種偽開通就更赤裸了,是父母名乎其實的「講一套、做一套」。多年來,無論是我(這方面我媽媽的確是有這傾向)或不少朋友都曾有類似的親身經歷:當說要結婚時,父母就說「不需要搞喇,簡單就可以了。」到暗示會籌備很簡單地行禮時,父母就開始改口說「至少都一家人食餐飯吧!」到開始看能擺幾圍枱讓兩邊家人聚在一起做簡單晚宴時,父母再改口說「一世人一次,我們很少請客,有很多很久沒見的親友如果不邀請就不好吧。」就是這樣,婚禮就由「簡單」弄到變成幾十圍的大工程,當中每一個細節(如晚宴菜單、何時做各種禮儀)都會由父母在開始時說只需要「簡單」搞到很複雜。 為何疼愛兒女的父母會可以有那麼多虛偽?我相信,每一個父母都是想兒女能快樂、能得到幸福的。但無論是社交圈子中的壓力(例如其他父母都是怪獸家長、我就算反對都不能不做怪獸家長,或其他朋友兒女結婚酒席堂皇、我都不能輸蝕),或自己習慣了在兒女面前有權威(例如自己想放手給兒女、媳婦、女婿照顧孫兒,但就覺得自己那一套才是對的、因此忍不着手去干預),父母們最終都好像難免自覺身不由己地口說開通、行動或思維上卻未必如此。父母的偽開通往往都會令子女感到迷惘,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就是因發覺原來媽媽在母子、婆媳關係上往往不是像她說到給全世界聽的那樣開通而曾患上抑鬱症。 老實說,作為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對阿仔有真正的開通,但願我們作為父母的能時常警惕,不要讓兒女們從我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虛偽。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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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家長:好心的阿仔

老婆很怕家中儲存很多東西,包括阿仔的書。所以,她較喜歡與阿仔在圖書館借書。最近,老婆借了一本名為《好心的國王》,書是關於兒童權益太祖Janusz Korczak(書籍是台灣出版社翻譯的,他名字被譯為柯札克)的一生事蹟。這本書是我與阿仔一起讀,他雖然明白故事內容,亦有就柯札克的事蹟提問,不過未見阿仔對故事有特別大的起勁。但當我們看到故事提及第二次世界大戰那一部分,情況就大變。 阿仔在那一頁一見到書中繪畫有個帶着納粹標記手帶的軍人,就立即發出帶點驚恐的「啊」聲。他這個反應,源自我曾給他看一些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書籍,所以他大概知道希特拉及納粹的邪惡。阿仔問我:「那個納粹人帶柯札克和他那群孤兒去哪裏?」當我解釋他們是被帶去一個環境不好的猶太人隔離區時,他已有點不開心,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們。 到了書的最後一頁,文字提到柯札克與孤兒們下了黃泉。阿仔問我「黃泉」是什麼,我說意思是他們通通死了。 阿仔的這種感覺在看下一頁書時更強,因為書本提到柯札克照顧的孤兒因糧食不足而愈來愈瘦。他不能接受有任何人會那麼殘忍,讓孩子飢餓。 再過一頁的圖像描述柯札克又與他照顧的一大群孤兒一起上路。相關的文字就提到柯札克雖然有機會逃離但決定與孤兒們留在一起、及孤兒們跟着柯札克時上路時流露出的平安。阿仔問我柯札克與孤兒要去哪裏,我解釋他們要去哪些他在二次大戰圖書內看過的集中營。阿仔大概理解是什麼,變得愈來愈安靜。 到了書的最後一頁,文字提到柯札克與孤兒們下了黃泉。阿仔問我「黃泉」是什麼,我說意思是他們通通死了。他再問柯札克與孤兒們是怎樣死的,我解釋:「書沒有說,但很大機會是納粹軍用毒氣毒死他們的。」 我對他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心腸惡毒,但最重要是我們保持善良的心,因為這比任何聰明才智更重要。 就在這一刻,阿仔忍不住了,大聲地哭、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不停地留下來。我問他為何哭,他即時說不出,到他幾分鐘後逐漸停止哭泣時才解釋。他一方面被柯札克陪伴孤兒到最後一刻十分感動、一方面很同情他與孤兒們這樣慘死、一方面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們。 我對阿仔說,我看到他有那麼的同情心、那麼的好心腸十分感動。然後,我對他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心腸惡毒,但最重要是我們保持善良的心,因為這比任何聰明才智更重要。我趁機勉勵他,說他有這份心比起他學業成績好或不好令我更開心。聽完這番話後,阿仔就安靜了,我們照常繼續在他睡前祈禱、那夜特別為他的一顆心祈禱,然後他很快就入睡了。 阿仔入睡後,我向老婆提起剛剛發生了的事。我倆都就阿仔所展示的善良十分感恩。但願他長大後都會能把這份善良保存。無論如何,老婆與我都會像耶穌之母瑪利亞把耶穌長大過程中的事「默存心中」(路加福音第二章第十九節)那樣,好好記住我們這個「好心的阿仔」成長中的一點一滴。 *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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