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極限:香港初中生闖3952米 攀崖征玉山 孩子志氣高

魯偉光(左一)、劉家緯(左三)、陳天朗(右三)和高詠森(右二),最終排除萬難,跟老師和社工一起攀上全台灣最高峰、達海拔3952米的玉山,心情激動。

周星馳的電影金句:「做人無夢想同條鹹魚有乜分別!」樂善堂余近卿中學11名初中生,不想辜負青春,亦不甘心做鹹魚,決心挑戰極限。他們跑過10公里全城街馬、登上鳳凰山露營、徒手攀岩,其中4人更攀上海拔3952米的台灣玉山主峰。他們各自為自己的生命,留下一頁頁有血有肉的青春烙印。

文:沈雅詩    圖:曾憲宗、受訪者提供

2017年6月29日,對樂善堂余近卿中學全體師生來說,是一個相當值得興奮的日子,因為該校有3男1女的學生,衝破重重困難,攀上台灣百岳之首、東北亞第一高峰——玉山主峰!在4名猛將之中,個子最小的,要算是即將升讀中二的陳天朗(Eason)。

離港前抱有八成信心的Eason,當抵達海拔3402米中停站排雲山莊時,一度出現高原反應,他坦言以為自己熬不下,「攻頂前一晚我在排雲山莊睡覺,感覺頭眩和胸口很痛,掙扎過是否要放棄呢?幸好翌日凌晨起牀,情况有改善,便決定堅持下去」。

樂善堂余近卿中學的「星夢計劃」,迫使(左起)陳天朗、魯偉光、高詠森和劉家緯走出安舒區,成就了種種的不可能。每名學員都必須接受山藝訓練,除了理論課,還需要在戶外實踐。

山峰地勢險要,同學們要背負10幾公斤的大背囊在崎嶇的山路上前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碎石坡一段,更加叫Eason膽戰心驚,「碎石坡在懸崖峭壁,登山者都要抓緊路旁的鐵鏈,步步為營。最不堪是我向山坡下瞥了一眼,雙腳便登時顫抖得無法再前行。幸而身邊有其他熱心登山者拉我一把,才化險為夷」。

Eason從來不是什麼運動健將,他和其餘十名同學一樣,參加該校「星夢計劃」後,才開始接受各種各樣的體能訓練。不過,「星夢計劃」並非運動課程,而是一個領袖培訓計劃,目的是要激發起年輕人的鬥志,朝夢想進發。

曾經弱不禁風的學員,經過接近一年的體能訓練,脫胎換骨。

領袖計劃 旅費要自己找贊助

校長劉振鴻表示:「這一代的孩子,習慣了父母安排好一切,很多東西都得來太容易,他們甚至未必知道,在現實世界,什麼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因此,他們需要接受磨練,從山藝課程、街跑訓練、義工服務到人生規劃課堂,都是訓練同學捱得苦、學會堅持、懂得自我管理、改善人際溝通。今次往玉山的旅費,我們也規定同學要一起合作寫計劃書,想辦法向不同的公司、機構叩門籌款,不得張開手向家人索取,結果他們籌了17萬元,比預期多4萬元。」

然而,要把學生置於台灣第一高峰,又會否過於冒險呢?劉振鴻強調事前做足風險評估。「我們做過資料蒐集,發現歷年來在玉山發生意外的個案極少,而且隨行有4名登山經驗十分豐富的教練、2名當地嚮導,再加上我們一名教師、一名社工,8名成年人率領11名學生,人手比例充足;再者,我們並非貿貿然叫學生出發,他們在心理上和體能上,都經過一年時間準備,所以,我絕不是要同學搵命博,反之,在攀山過程中,我要他們曉得因應自己的身體狀况,適時放手!」

碎石坡位處懸崖峭壁,登山者要抓緊路旁的鐵鏈,步步為營。

最後一刻折返 學會適時放手

同樣升中二的鄺栩文(Nicole),正是其中一名當機立斷、宣布折返的同學。她憶述,沿途陸續有隊員倒下,最終只剩下她和五名同學能夠從排雲山莊出發,朝向海拔3952米的玉山主峰進攻。怎料攀登至海拔3700米時,她和另一名隊員也感到不適,「我們也有高原反應了,覺得很頭痛、肚痛,原本我想稍稍休息再前行的,但休息了幾分鐘,情况依舊,考慮了一會兒,我們二人決定折返,不要拖累其他同學」。

Nicole坦言,這是一個困難的決定,「我確有沮喪、失望,因為捱過這麼多苦,在距離玉山主峰只欠200多米時,偏偏登不上去,覺得很可惜。但想深一層,如果我死撐,導致生命有危險,值得嗎?我相信只要玉山一日存在,我還有機會再挑戰」。

同學們在前往排雲山莊的路途中,突然風雲變色,天降冰雹,亦因為這場大雨,令不少學員出現高原反應,未能完成攻頂目標。

過去一年的「星夢計劃」,不少學員都因着深刻的經歷而脫胎換骨。「我以前覺得做義工是浪費時間,但今次計劃,我服務過傷殘人士、長者,原來幫到人,滿足感很大的,也改變了我對祖母的態度,不再嫌她囉嗦,願意跟她傾談。」升中三的莫思傲說。

自嘲昔日是頹廢青年、毫無目標的思傲,如今卻尋到夢想,「我想入大學,將來做社工」。負責統籌「星夢計劃」的陳卓勛老師,便見證着思傲的改變,「他最初的投入度的確很低,做什麼也是半推半就。不過,我相信思傲是看得見大家對他的苦心,而且友伴亦十分支持他,以致思傲立志日後也要從事幫人的工作」。

■學生心聲

◆首名隊員登頂

高詠森 升中二

「事前沒想過自己真的可以登上山峰,而且出乎意料,我竟然是第一個登上玉山主峰的隊員,感到十分興奮。」

◆感動隊友鼓勵

魯偉光 升中二

「我平日很怕黑,連上廁所也害怕,但攻頂時是半夜,四周都黑漆漆,正當我感到恐懼時,師兄劉家緯拍拍我肩膀,叫我不用害怕,這一幕,我很深刻,也很感動。」

◆靠自己克服

劉家緯 升中四

「攻頂的最後一段路,我很專心地行,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很孤獨。原來無論身邊有多少同伴支持,到最後,也得靠自己去完成,沒有人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