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WTH書訪] 以大戲繪寫社會共融 兩個劇場人「童」心遇上《兩個花旦》

兩個劇場工作者的好拍檔陳渝英(圖左,又名「冰冰」)和吳浚匡(阿力)因創作共融主題的繪本而再度合作。 粵曲、少數族裔人士——兩種似乎風馬牛不相及,又鮮為人熟悉的人和事,竟成為本土創作繪本的主軸題材。兩個劇場工作者的好拍檔——擅長寫劇本的兒童藝術教育工作者陳渝英(冰冰),與及經常畫劇場海報和新聞繪圖畫家吳浚匡(阿力),共同接受樂施會挑戰,成為「世界小小公民」教育繪本第五本《兩個花旦》的創作者,把少數族裔人士學粵曲的故事創作成繪本,務求讓大人和小孩從中認識少數族裔學習中文的難處,達致關懷弱勢、共融社會的目的。   《兩個花旦》這繪本講述中文較弱的南亞裔學生夏娜,和自信心較弱的華裔學生華華,因被媽媽要求參加學校粵劇班,而一起克服學習上的困難,共同成長的友情故事。原來這繪本所描述孩子倆一起克服學習困難的故事,也能套用到冰冰和阿力的合作關係上。 因創作而接觸新文化 冰冰和阿力舞台背景豐富,但創作兒童繪本的經驗尚淺,當收到樂施會的邀請時,竟又膽粗粗答應了。「我只有少許接觸基層及少數族裔經驗,但我願意學同做,得到嘅一定會更多。」冰冰把最初的想法傳遞。「我都好少接觸粵劇同少數族裔,呢個project要做好多功課,但能夠完成,都好有滿足感。」阿力補充。 以粵劇引申少數族裔的社會共融議題,在本地童書出版上算是非常新鮮且有意思的題材。 為了創作此書,冰冰和阿力不斷地做資料搜集。除了要對粵劇有所認知,他們為了接觸南亞裔朋友,了解他們在香港的家庭狀況、生活經歷、學習困難等,也各自做了家訪、校訪和參與社區中心活動,從而知道了他們的衣着、飲食和娛樂等文化。 透過樂施會的安排,冰冰與女兒一起參與小童群益會主辦的少數族裔學生南丫島一日遊,和他們相處,了解他們的性格特質,觀察華裔小朋友和他們相處之道。(圖片由冰冰提供) 阿力說:「有些南亞裔當演員的朋友講,他們做得最多就是賊,所以他們揸槍也最專業,最架勢。」兩位創作者都表達,或許這些亦未算是歧視,但現實中有多少人還會無故地對少數族裔戴上有色眼鏡呢? 阿力在創作過程,多番反思社會對少數族裔一群的看法與態度。 對兒童心理輔導擁有豐富經驗的冰冰,對書中孩子們的內心世界有不同層次的描劃。 冰冰續說:「對他們來講,學另一種語言是很困難的,但中文學不好,工作出路都比較少,所以有些少數族裔就會努力讀書,結果真能擺脫不用做3D(Dirty骯髒、Difficult困難和Dangerous危險)工作。」   磨練成好書的過程 結果,花了九個月時間,冰冰與阿力和樂施會從構思主題,到角色設定、故事情節、行文方法、畫面演繹等,都不斷增刪、修訂。說到這繪本最令他們困惱的地方,阿力說:「最大的難度是一幕夢境,開會討論、修改、重畫了很多次,用了兩個星期,才把想要的效果做好。」 阿力改圖不是小修小改,而是以不同角度呈現內容,選最好的給讀者品嚐。 對擅於溝通的冰冰來說,原來文稿也修訂了不少次。冰冰就慣了寫劇本,用上很多對話來交代故事,幸好《木棉樹》編輯的幫忙,把內容改成簡潔的文字,也因為之前文字描寫得太仔細,對阿力的作畫都有很大幫助。「我寫嘅字,佢會化咗骨成畫。」冰冰對阿力的畫功,誇張幽默卻由衷地說出來,果然是認識了二十年練就出來拍檔之間的默契。 《兩個花旦》這繪本作品,由構思、資料搜集、修訂等等,足足花了九個月時間才完成。 說到底,記者問他們最希望《兩個花旦》能傳遞甚麼信息,冰冰說:「希望小朋友有共鳴感,藉着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可以克服成長、交友和學習中的困難。」阿力說:「希望大人和小孩也能學會接納身邊與自己不同的人。」 訪問到了尾聲,記者忍不住問,如果有後話,夏娜和華華兩位主角,努力付出後,完成演出的她們,還會一起學粵劇嗎?冰冰和阿力異口同聲說出同一個答案。你們猜呢?無論怎樣,能付出200分努力的冰冰和阿力完成《兩個花旦》的創作,真讓人期待他們還會一起創作繪本啊!   《兩個花旦》的賞析角度 光影變化:由於作者和繪者都是劇場工作者,他們的演繹方式有着劇場的張力,繪圖亦有不少光影的細節,看出阿力細緻的筆觸,難怪連當日的攝影記者都忍不住讚嘆,畫作竟會透出樹梢下的光線,是繪本中少見的用心之作。 「驚青」怪與文字怪:為了讓抽象的事物形像化,作者特意將欠缺信心和害怕中文的兩件事化成驚青怪和文字怪,畫家把這些「可怕」的形像隱藏在不同的版面中,讓孩子閱讀時增添趣味。 花旦與蛋:香港小朋友要成為花旦已經不易,更何況少數族裔小朋友呢?畫家用上蛋的元素,讓主角在蛋內長期學習、互相扶持,寓意做事需要下苦功才有成果,最後主角們「破蛋而出」,演出成功。 友情的變化:書中交代兩個主角的友情發展相當有深意,除了是封面內與封底內的跨頁兩個主角肢體接觸的對照外,也用上木棉樹由秋天(9月份開學時節)至夏天四季的變化,比喻作兩位主角的友情慢慢滋長。   粵劇大曬冷:《兩個花旦》最令讀者震撼的畫面,要算是四版跨頁的「粵劇角色大曬冷」了。讀者不妨猜猜繪者用上了哪些粵劇人物,這也可順道和孩子分享有關粵劇情節的故事啊!不說不知,原來最右邊那位苦情的造型,就是《竇娥怨》的主角呢! 文化交流:既然是少數族裔的繪本,當然少不了文化交流的部分。封底也藉此隱藏了彩蛋——夏娜把自家製的咖喱角和華華家裏帶來的菜肉包交換共嚐。原來,這書有想過以南亞裔家庭都會做的三角椎體咖喱角作貫穿內容的標誌,只是要分享的內容太多了,作者和繪者只好忍痛割捨。     本來要把咖喱角隱藏在公園不同角落中,結果這意念也得推倒。不是因為訪問,這草圖這意念也許不會曝光於人前。   賽馬會「世界小小公民」教育計劃 樂施會全力策動「賽馬會『世界小小公民』教育計劃」,並獲得香港賽馬會慈善信託基金捐助,聯合多位香港作家和畫家,創作共6本「世界小小公民」教育繪本,加上親子工作坊、桌上遊戲、教師工作坊等,讓大人與孩子一起打開世界的視窗,探究各地貧窮與不平等的情況,誘發同理心,培養關懷弱勢。 「世界小小公民」教育計劃暫時已出版了其中5本,包括:《最好的發明》、《神奇小盒子》、《妖怪吃掉我的家》、《風吹過,粟米田》及《兩個花旦》。   撰文:《GRWTH》特約記者 Irene Cheng 整理:《GRWTH》編輯組 攝影:《GRWTH》特約攝影記者安廸 刊載於︰GRWTH app

詳細內容

小學雞媽媽:風吹着你,也吹着我

「風吹着你,也吹着我,本來無分,你與我。」 這是作者楊瑾在繪本《風吹過,粟米田》寫下的字,正好為樂施會新推出的兩本繪本點題。從本土到世界、從城市到鄉郊、從豐盛到困乏、從荒謬的揮霍到被鹹水吞噬的家園……終於有繪本用優美的圖文把香港孩子結連到重要的世界議題上,讀到我們有份參與的不公,以及我們有份造成的災難。更重要的,是讀到每個小朋友都是「世界小小公民」,雖然微小,也能掏出勇氣,把世界變得更好。 有人吃不飽 有人吃不完 《風吹過,粟米田》(楊瑾文,陳碧儀圖)是一首溫柔慈悲的詩,乘着風,絮絮念着粟米的故事。風中有孩子在粉嶺的粟米田上跳又笑,也有孩子在戲院門外捧着爆谷塞了滿嘴香甜。風中有被驅離巴西熱帶雨林的原住民,家園被變作粟米田賣錢;也有旱災下的肯尼亞人,滿目裂土,粟米和人都快要倒下了。美國飼養工場的牛早忘了風中的青草味,牠們都被迫吃粟米,快快長肉快快送進屠場。風中有住大樓的孩子,滿桌子吃不完的菜和肉…… 「同一天空下,有人吃不飽,有人吃不完。」 「妖怪」只有小孩才看到? 《妖怪吃掉我的家》(陳凌軒文,Tina Ko圖)把香港和快被淹沒的遠方小島拼在畫面兩邊,兩邊過着很不同的日子,但都有能看到妖怪的小孩。Tina筆下的妖怪可愛又可恨,細心的小讀者會發現牠們都來自城市——有從冷氣機口冒出、有拖在汽車排氣管外、有從烏卒卒的工廠煙囪鑽出來。牠們一一跨過繪本的對頁,也跨過地球的陸地和海洋,到遠方偷走糧食、啃咬房子、召喚大水。小孩奇怪大人怎麼總是看不到?也許他們只是不願意看到。 說穿了,這些都不是遙遠的幻想,故事裏的惡果也不只在遙遠的地方發生——小朋友,你知道自己每天喝水,其實也是喝微膠粒嗎? 在《風吹過,粟米田》,人們在超市門口發起運動,舉起各式標語:「香港人唔係大嘥鬼」、「多吃菜,少吃肉,可持續」、「立法規管,Bye Bye剩食」。在《妖怪吃掉我的家》,小孩鼓足勇氣關掉每晚牀前亮起的小夜燈,從微小處開始行動,要跟所有的小朋友一起打妖怪。 大家都要鼓起勇氣面對問題,因為——風吹着你,也吹着我,本來無分,你與我。

詳細內容